?”
“……你想得美。”苗霜转身就要走, 却被他一把拉了回去。
祁雁的胳膊箍在他腰间,将他强行扣在了自己腿上:“又没让你帮我出主意,只是坐在这里陪陪我也不好吗?”
苗霜想去抠他的手,没抠动,听着他略带恳求的语气,终究是动了那点恻隐之心:“半个时辰。”
“好, 就半个时辰。”
明秋帮忙研了朱砂墨,祁雁用笔蘸了,在奏折上落下朱批。
苗霜看着他批, 没看一会儿就开始打哈欠,折子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催眠效果不要太好,越看越困。
趁祁雁去拿东西,将胳膊从他身上移开的功夫,苗霜迅速站起身来:“我突然想起今天还没喂蛊虫,我先走了,你慢慢批。”
“……夫人?”祁雁试图叫住他,“还没到半个时辰呢,夫人?”
苗霜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待他走了,祁雁垂下眼帘,面上的笑意慢慢淡去。
*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被赏赐了御膳的几个大臣干活都格外卖力起来,而其他因为早早离去和御膳失之交臂的臣子们则痛心疾首,第二天朝参结束后,不约而同地在皇宫里多逗留了一会儿,看看皇帝还赏不赏饭吃。
御史大夫也一瘸一拐地来上班了,虽然不知道同僚们在等些什么,但也凑热闹跟着等了一会儿,直等到饥肠辘辘才散去。
一连数日没等到皇帝赏饭的大臣们终于放弃了,这御膳可遇不可求,还是老实干活为妙。
大臣们忙,祁雁更忙,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在战事中阵亡的将士们,送他们的遗骨回家要安排人去做,范阳和河东节度使要赏,定了罪的官员们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天下各地的灾情要赈……诏令一封接一封地下达,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一个都别想闲着。
刚从贪官污吏家里抄来的银子,还没捂热乎,又如流水般花了出去,国库别说充盈了,只够勉强周转。
一连处理了数日季渊留下的烂摊子,祁雁都有些精神恍惚,忙起来晨昏不辨,饭都快没时间吃了,更别提和苗霜亲热。
他不禁有些愧疚,说是要带夫人进宫享福,但其实他根本顾不上他。
好在苗霜也忙,忙着培育他的蛊虫大军争取早日攻占京都,一时半会儿也折腾不完。
这日,祁雁好不容易得了些空闲,开始细细复盘还有什么事情没做,最首要的自然是民生问题,拨下赈灾款只是暂缓燃眉之急,治标不治本,就算京中官员在他的强压下暂时不贪了,地方官员该贪还是得贪,而这些年来各地节度使几乎自立为王,京都对地方的管控已经削弱到了极点,搞定不了他们,就别提政策落实,遑论打压权贵救济百姓。
想从根源解决,唯有将已经散出去的权力收回来。
但这又谈何容易。
没人会愿意将已经吃到嘴的东西再吐出去,即便是范阳,即便是剑南。
这是个大工程,牵一发而动全身,短时间内不可能完成。
祁雁叹口气,准备暂且缓缓再说,几道节度使刚帮完他,他就要削弱人家的势力,未免有些太不厚道。
于是他放下了这桩事,准备换换脑子,先做点别的。
大景内部暂时算是安稳下来了,别管能安稳多久,至少够他喘口气,那么接下来该考虑的,就是外患了。
狄历的存在始终是根刺,而今中原换帝,他们不可能没动作,去年因狄历天灾给大雍争取到了一线生机,今年总不会还这么好运。
消息传到狄历,狄历再集结兵马,不会太快也不会太慢,大概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得早做准备了。
首先,他得换掉雁归军目前的将领,也就是金孝仁这个草包。
但用谁来顶替他好呢……
这几年朝中将领被季渊砍了又砍,季渊自己都无人可用了,他自然更加无人可用,手下虽有几个可塑之才,却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须磨练。
雁归军中倒是有几个能堪重任的,可他现在却不清楚军中情况,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如何了。
或许……是时候叫赵戎回来汇报一下了。
祁雁揉了揉眼。
不知为何,他今天总觉得有些心慌,眼皮也一直跳。
是昨晚没睡好吗……
*
一匹快马正沿着驿道疾驰。
马背上的人不知已经不眠不休地狂奔了几天,两只眼睛里全是血丝,满脸脏污,也不知是血是泥,几乎辨不清原本的样貌。
身上穿着的衣服像是在血里泡过的,又被风吹干,一只手臂上护甲断裂,破损处露着已结了血痂的伤口。
他手里攥着一卷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看到出现在视线中的驿站轮廓,立刻嘶声高呼:“边关急报!速速换马!边关急报!速速换马——!”
驿卒被惊动,急忙为他牵来喂养好的马匹,那人一勒缰绳,座下早已到了极限的马便前蹄一软,摔倒在地。
马背上的人也被摔下了马,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就地一滚,又踉跄着爬了起来,拽住新马的马缰,强行将自己拉上马背,继续沿路狂奔。
而身后那匹倒地的马已是口吐鲜血,抽搐着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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