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刺激让她精神有些恍惚,千提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匕首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泪水不受控制地自她脸颊滑落,滚烫的泪珠落在地面,溅起小小的水花。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呆呆地后退两步,直直小腿撞上床沿,退无可退,直直摔在床榻上。
封易初最后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川,随后冷漠地转身,大步离开。
墨色长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宛如夜空中渐行渐远的乌云,透着些许落寞。
修长的手指触上房门,他脚步一顿,停滞片刻,终是将其拉开。
“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让她出去,也不要让任何人见她。”他嘱咐下人。声音低沉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房门缓缓合上,一道铁锁横贯其中,隔绝了两人最后的联系。
屋外,太阳被乌云尽数遮蔽,只余几点惨白的日光穿破云层射向人间,落在身上,没有丝毫温度。
慕云琛正焦急地在院中来回踱步,听见房门声响,猛地转头,正看见下人将房门落了锁,而封易初背对着他站在门前,墨色的袍角随风微微飘动,他站在风中,身材高挑,却如同一片枯叶,好似下一刻就要被风吹散。
“易初,快……”
封易初缓缓转身,殷红的血迹如藤蔓般爬了他满脸,墨发被鲜血浸染,贴在脸颊两侧,狼狈不堪。左臂处的衣衫破了个洞,隐约能从中看到血红的皮肉,不断有鲜血自伤口蔓延而出,将周围衣料颜色染得更深。
明明不久前,在宫门口,谈及那个姑娘时,他还两眼含笑。可如今……究竟发生了什么?
慕云琛的话哽在喉口,他双眸瞬间睁大,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开口:“你……你怎么……”
惨淡的月光勾勒出封易初清瘦的轮廓,他缓
缓朝他走来,气质清冷,仿若从画中走出的谪仙,却带着满身的疲惫与伤痛。
“处理一下,这事不能让外人知晓。”封易初苦涩地笑了笑,低声强调:“尽快。”
声音低沉,字字掷地有声。
慕云琛心领神会,应道:“随我来。”
两人脚步匆匆,很快入了一旁的房间。
婢女端着热水进屋,端着血水出去。
反反复复,不知换了多少盆水,封易初脸上手上的血迹才被彻底擦去。
房门紧闭,屋内一片暗淡,唯有烛火轻轻摇曳,昏黄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封易初坐在椅子上,衣裳半褪,左臂上的窟窿勉强止了血,如今被草药覆盖。
慕云琛迅速为他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目光落在他额头上时,却犯了难:
“手上的伤口尚可用衣物遮盖,这额头上的……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处理好,很难不让人发觉,除非……”
封易初手臂轻抬,缓慢地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他缓缓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慕云琛,面容憔悴,难言那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淡漠:
“说。”
“若以药治血,再用花钿遮挡伤口,道也未尝不可。只是……你这处从前就受过伤,当时应是用过特殊的药物处理,如今又添一道,本就不易愈合。若是简单的治血,并不成问题,只是此番入宫,事务颇多,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将这花钿取下。”
慕云琛稍稍一顿,看向封易初,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若等事情结束后再处理伤口,只怕这疤要留一辈子。届时……便只能每日贴这花钿掩盖……”
“贴。”封易初薄唇轻启,没有丝毫犹豫。
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谈及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垂眸时,一丝动容自他眼底一闪而过,又迅速消失不见。
她不是最喜欢他这张脸了吗……往后……还喜欢吗……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睑上投下扇形的阴影,更衬得其眉眼深邃。
封易初微微抬眼,狭长而深邃的眼眸恰似寒夜古潭,幽深得望不见底,清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红色花钿贴于额心,仿若雪地上悄然落下的一朵红梅,红得夺目,红得惊心。
慕云琛的手自他额间撤离,随手递上一方铜镜。
本以为这花钿会他周身清冷的气质格格不入,如今真贴上去,却又奇妙地融合在一起。于仙气氤氲间,悄然渗出丝丝妖冶,较曾经的清冷而言,多了几分明艳。
眉如远黛,斜入鬓角,勾勒出清逸的轮廓。双眸微微眯起,狭长深邃,幽深若寒潭。莹白胜雪的肌肤细腻得近乎透明,烛光掩映,隐约能瞧见少年皮下淡蓝色的血管,仿若寒玉,透着巨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让人远远一瞧,便无端生出几分敬畏。
他微微歪了歪脑袋,发丝随动作轻轻晃动,仿若从古老画卷中款款走出的谪仙,本应纤尘不染,却因这一抹红,凭空多了几分勾人的魅力。
每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流转,每一次轻微的颔首抬眸,都直直撞入人心间,让人的目光一旦触及,便深陷其中,再难移开分毫。
少顷,封易初放下铜镜。
“多谢。”
他缓缓自凳子上站起,俯身,玉指轻勾,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