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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时虚弱地笑了一下。

  他侧脸的轮廓非常清晰,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个微小的的酒窝,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戳一下。

  奚斐然的心跳得很快,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外表上维持着天真无邪,谁都以为他还是那个什么懂不懂的孩子,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内心日积月累逐渐变质的悸动。

  他想要回报滕时,想要把这些年他对自己的好都一一补偿给滕时,而这种回报心在多年日渐浓厚的感情中被盘裹为了另一种更为复杂的情感——对滕时的占有欲。

  他想要拥有滕时,让滕时永远陪在他身边,然后把所有的好都给他。

  这是喜欢吗?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抗拒外人靠近滕时,还会想用各种小动作有意无意地触碰滕时的身体……

  奚斐然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藏不住了,那些冲动在靠近滕时的时候格外强烈,疯狂的想要从伪装下冲出来。

  然而他知道暴露的后果是什么,仅仅是一个小误会就让滕时一周没怎么跟他说话。

  他没有办法承受更严重的后果。

  于是他又以同龄孩子绝没有的克制把那些情绪深深压制了下去,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我听说A大有少年班,”奚斐然转移了话题,“如果拿到奥林匹克金奖的话,有机会可以进去,我想试试。”

  滕时按着腹部艰难地掀起眼皮:“好啊,我正好可以辅导你……”

  第一个反应是开心,但是紧接着他看向奚斐然沉静的眸子,忽的又觉得有些心疼,“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么拼,进少年班会很累,你已经跳了几次级了,按照现在的进度参加高考,正常上大学也完全可以……”

  “我不觉得累,现在的内容对我来说太简单了。”奚斐然说,“而且虽然这些年一直跟你学编程,但是这样我只能是走在你后面,如果能早点上大学的话,我就可以跟各种教授学,甚至出国交流,这样才能走得比你更远。”

  滕时笑了:“这么急着超过我?”

  奚斐然没说话,因为四分之一混血的缘故,他的瞳色比一般人要浅一些,平时不太明显,但在床头灯的光线下,有种空灵又深远的感觉,但越清澈越看不到底似的:“我想快点长大。”

  快点长大,离开你的庇佑……去庇佑你。

  “长大有什么好的……”滕时轻轻呼出一口气,疼痛让他的思维没有往日的敏锐,没有察觉到奚斐然更深层的心思,“我知道你想快些长大去报仇,但是毕竟童年只有一次……”

  奚斐然看着他。

  “我尊重你的意愿,但你要知道,”滕时轻声说,“你背后有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帮你,你不用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奚斐然的心脏一阵颤动,几乎要藏不住。

  忽的,滕时却皱了皱眉。

  腹中一阵剧烈的绞痛,像是被绳子猛地勒住了肠脏,钻心的剧痛从腹中升起。

  “……”

  滕时实在忍不住痛苦地侧身蜷缩起来,修长的手指用力顶进腹部,用尽全身力气克制才没让自己在奚斐然叫出声,冷汗却已经瞬间浸透了额角。

  “疼得厉害了?”奚斐然立刻坐起来。

  滕时几乎没有力气说话,几秒钟后才艰难地点点头。

  “我应该是肠痉挛了……”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滕时只觉得肚子疼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让他眼前发黑,他痛苦地翻了个身抓住床单,另只手已经深深陷入腹部,咬牙道:“你这里还有没有颠茄片……”

  奚斐然在他说完前半句的时候已经冲下了床,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解痉药,又跑回来给滕时喂了下去。

  “需不需要去医院?”奚斐然急问。

  滕时摇摇头,疼痛让他的身子都有些发抖,甚至意识都开始有些恍惚,但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疼,知道怎么能顺利地熬过去。

  “没事……等等药效,挺一挺就过去了。”

  奚斐然难以形容自己是什么感觉。

  肠痉挛是什么体验他在网上查过,大多数人给的描述都是生不如死,发作的时候恨不得一刀捅进肚子里图个痛快,疼到打滚晕厥都是正常现象。

  他记得滕时第一次肠痉挛发作的时候也差不多,生生痛到从床上滚到地上,但是后来随着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再到如今,滕时几乎都习惯了,连医院都不去了,吃个药就硬扛。

  明明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如今却要被病痛这么时常折磨。

  他曾经是那么小心的养生,却被蒋洲成一颗毒药给毁得一干二净。

  心如刀割根本不足以形容奚斐然的情绪,他只觉得一股滔天的怨愤从心底最深处翻涌升腾起来,黑暗狠辣得几乎可怕。

  等自己长大,一定要用最狠毒的仿佛把滕时受到的痛苦千倍万倍还到蒋洲成身上,挖掉他的眼珠子喝他的血,让他尝遍这世上的折磨。

  那些画面完全具像化地出现在了他眼前,奚斐然忽的意识到,自己的心思远比想象的阴暗,在想象到折磨蒋洲成的画面时,他完全没有一点不适和负罪感,甚至觉得不够。

  或许从蒋洲成杀死他父母的那一刻起,他的灵魂就种下了黑暗的种子。

  “唔……”一声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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