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里的空包弹被换成了实弹!
这是谋杀!
脸颊边的头发丝被子弹洞穿,死里逃生的男三号跌坐在地,惊魂未定。
他腿脚发软站不起来,只能徒劳地仰着头,看见枪口垂下的黑发少女一步步向他走来。
呛鼻的硝烟剥夺了男三号的呼吸,他像肚皮翻白无法呼吸的鱼一样张开嘴,惊慌失措地叫喊:“饶、饶了我!求求你!”
干哑的嗓音满是恐惧,这一刻的男三号没有演技,全是感情。
只是看他摔倒在地好心想扶人一把的犯安:“……”
她纳闷:我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导师观察室里,诸伏景光不得不出声提醒:“保险栓——你枪上的保险栓还开着。”
女孩子只需动动手指瘫坐在地的男三号就会变成一具尸体,怎么能不允许人家瘫在地上抖成一根面条。
原来如此,犯安吹了吹滚烫的枪口,咔哒一声将保险栓归位。
她再次看向男三号,本以为能看见他释然的神情,却只听见一声“cut!”
川村导演从镜头后站起来,神情异常亢奋,眼睛亮得像两只硕大的灯笼。
“这是你们自己商量着改动的剧本吗?”川村导演声音又轻又温柔地问,“故意不告诉我,想给我一个惊喜,是不是?”
男三号露出见鬼的表情。
川村导演,业内有名的神经质导演,对自己的作品要求繁多且严苛,很少给演员好脸色看,动不动把人骂得狗血喷头。
鉴于此人真能做出为了要到心选演员联系方式不惜扛着铁铲挖坟招魂的恐怖行径,没人敢在他的片场闹事耍大牌,更别提私自改剧本。
柔情似水的川村导演是真实存在的吗?男三号毛骨悚然:到底是谁夺了川村导演的舍?
川村导演不在乎男三号撞鬼的恐惧脸,他的眼里根本没有男三号,只有方才镜头记录下的一幕幕。
后坐力带起的风扬起她的额发,枪口后少女漆黑的瞳眸凝成细细一束。
她的眼中空无一物,只剩下极致的冷静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川村导演前一秒还在为弹道偏移质疑不满,下一秒他已经陶醉在了这份疯狂之中。
太完美了,如果这一幕不能用在成片里,他将死不瞑目。
在剧本里,男三号本该死于枪下而不是死里逃生,他的人设是性格鲁莽的警察,川村导演在剧本中用男三号的死亡为幕后黑手的出场拉开猩红帷幕。
这一幕之后男三号就该杀青了。曾经黄毛想给自己加戏,磨着川村导演能不能多给他点戏份,比如幕后黑手没有杀死男三号,而是策反了他,他变成幕后黑手手下因战栗恐惧而忠心耿耿的狗。
川村导演一口否认:这样的展开太没有说服力了,一个性格鲁莽的人怎么可能打一照面就被恐惧攥住心脏,被人轻易策反?观众看了骂不死你!
“哪里没有说服力了,乱讲!”川村导演痛骂以前的自己,“没见识的家伙。”
川村导演死死盯着镜头中神魂俱碎的男三号——他的破碎感几乎要冲出屏幕,碎成一块一块,全身的细胞都在哭泣哀求: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会做的!
何等具有感染力的演技!川村导演忍不住夸奖自己的眼光,没想到他新招来的男三号也是卧龙凤雏!
男三号:“……”
男三号:“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真的差点死了?”
他以为导演喊咔是为了过来安慰他并报警彻查是谁调换了枪里的子弹,谁曾想到川村导演天花乱坠地夸了半天,一脸亢奋地问他愿不愿意给女孩子当狗。
话又说回来,加戏的好事不干白不干,男三号抹了把脸:“……行。”
川村导演沉溺艺术无法自拔,好在导演助理还清醒着。
助理一看剧组居然发生了空包弹被换成实弹、男三号险些血溅片场的惨案,立刻拨打报警电话。
犯安听见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她习以为常地站出来,随时准备好在警察询问嫌疑人在哪里时主动举手:“我,嫌疑人安某。”
长野县警察本部的警官来得很快。
年长的男性英俊儒雅,打理整齐的八字胡给人以文雅智慧的观感,深蓝色的西装衬出他冷静严肃的气质。
“初次见面,我是诸伏高明。”他自我介绍。
诸伏警部没有一上来就问嫌疑人在哪里,他戴上白手套,细致地检查子弹被调换的手枪。
难得没有机会说出固定台词的安安还挺不习惯的,就像某小学生侦探无论如何都要找机会来一句“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一样。
无法触发固定台词的女孩子暗戳戳在脑内找贴心的苏格兰导师吐槽,她叭叭叭地说了一通,却没等来诸伏景光的回应。
“嗯?”安安拍了拍脑袋,试图重启,“景,死机了么?”
诸伏景光怔怔地看着兄长。
……好久不见,哥哥。
黑发少女眨了眨眼。
诸伏景光只能在安安开放对外视野的情况下观察外界,而他在异能空间内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异能忠实地反馈给它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