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谕知道,他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肯定是要立威的,不然会有不长眼的人接二连三地来欺辱他。次次都是这样,他每换一个新地方,都会发生这种事。
说来奇怪,难道他看起来很好欺辱吗?
“那我像什么?omega?”裴宁谕轻笑。
“还是beta?”当他抬起眼时,眼尾泛红的冷意几乎凝成实质,扫过围观众人时,竟让几个士兵下意识后退半步。
雀斑少年也后退几步:“没,我只是说,你细皮嫩肉嗯……不是,你很白……”
刚刚被长官说别惹事的阿列克谢突然站了起来,眼神轻佻,慢慢道:“他的意思是,你像个漂亮的男妓。”
“维加,有新伙伴来接替你的工作,你高不高兴?”阿列克谢走到那雀斑少年身边,狎昵地揉了一把他的屁股。
“你不再是这里唯一一个男妓了。”
裴宁谕轻笑出声:“是吗?”
阿列克谢刚把脉冲枪甩到床上,还没来得及靠近,裴宁谕的膝盖已经狠狠撞上他的腹部。
阿列克谢闷哼着向后仰倒,后腰重重磕在床沿,却被裴宁谕揪住衣领往前一拽,额头对着桌子的撞击声闷响炸开。
“你是说我吗?”
男妓?
这个词对裴宁谕来说不算陌生。
在床上太子恼羞成怒的时候会拿这个来羞辱他,太子说,他就是个被自己玩烂的货色,扔到大街上都没人要,他有什么不服气的,居然在君主的床上冷淡成这样。好似让太子睡一睡,是他承了多大的恩情。
太子还说他已经够宠他的了,谁家beta要是像他一般登鼻子上脸,早就被吊起来抽了。
裴宁谕每次听到都会发了狠劲抗拒太子,有时候一巴掌甩上去,甚至扑上去咬住太子的皮肉,直到齿间渗出咸腥的血味,用近乎自毁的方式宣泄对这份控制的厌恶与反抗。
后来,太子不敢再这么说他,但控制他的心思始终没死。说话时语气柔和,可每句话都在诱导他屈服。他知道裴宁谕想要权力,次次耐心劝说:“有我帮着你不好吗?你想要的资源、地位,我都能给。”
他甚至让裴宁谕不用再顾虑自己的beta身份:“在alpha和omega主导的世界里,我可以让你不受性别桎梏,享受真正的自由。”极尽诱惑,试图把他圈进权力的控制网。
阿列克谢不死心,还试图用膝盖顶他侧腹,裴宁谕钳住那只腿狠狠往地上一掼,另一只手已经掐住对方下颌。
他被扼得面色青紫,喉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要再来吗?”
很快,这件事在新兵营里传遍了,刚进来一个漂亮的新兵,直接动手撂倒了阿列克谢,人很冷淡,手段又辣又凌厉。
这件事很快也传到了第一星系,太子又有点想要了。他想念这个高贵冷淡的beta,迫切需要裴宁谕回到他的身边来解决他的欲望。
他将那个“顾慕青”送过去了,言下之意是让“顾慕青”试试能不能将人骗回来。
宁谕不是喜欢那omega吗?如果宁谕同意的话,他们也能组成一个非传统的“ABO”家庭。
宁谕是beta,他是alpha,顾慕青是omega。
裴宁谕又没腺体,顶多睡一睡omega,反正他也用不上裴宁谕那根东西,再怎样不至于和一个omega吃醋。
正好可以让顾慕青怀上宁谕的孩子。
有了孩子,人总会安分一点。
太子这辈子不指望裴宁谕能给自己生了,他要是真让裴宁谕怀上了,估计晚上睡觉都得睁一只眼。
可是omega都追到了军营里,宁谕却没看他一眼。
估计是真放下了。
太子不知道是感到欣慰还是诡计失败的惋惜。
再绑回来倒是可以,不过又回到过去的样子——裴宁谕不爱他,他每次一进门就能听到凌厉的一声“滚呐”,人抗拒他抗拒得很厉害。
就……挺没滋没味的。
太子觉得自己可能是年纪大了?换作几年前,管裴宁谕情不情愿,随便他怎么作妖,把人带回白塔继续关着,烈药加鞭子,能换得一时温顺就行,他不贪心。
数日过去,裴宁谕没能等来预想中来嘲讽他的裴柏声,却在营地转角撞见裴序。对方显然是专程而来。可能是为他而来,也可能是为裴柏声而来。
裴宁谕目光里藏着陌生的疏离,他觉得是后者,所以他头一扭,全当做没看见,随便裴序怎么样。
他骗了裴序,却毫无半点愧意。他只恨裴序居然不从一而终地站在他这边。对裴序,他永远翻涌上来一份尖锐的恨意。
“士兵,看到长官为什么不敬礼?”
裴序开口了,这个被勋章与纪律包裹的军官,举手投足间都是令人畏惧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