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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3-EP2:激流(10)

他们也没有好下场,这是连小孩子都明白的事实。他们不可能靠着投敌获取信任,北面的宣传机构向来认为他们实在太腐化堕落……”

  “你看,这就是你不懂的地方了。”元管理得意洋洋地为任在永介绍起他的奇思妙想,“没错,他们确实不会表示反对,可我们为什么要满足于仅仅让他们保持中立?平时他们白白地浪费了这么强大的号召力,我们总要让这种号召力在战争中发挥作用。不反对是最基本的要求,我们还得想办法让他们表示出对我们韩国的忠诚……或者是号召公民踊跃参军。”说到这里,得意忘形的元管理手舞足蹈起来,“想想看,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以后我们再也没法插手对内的情报工作,甚至我们自己都得被裁掉……你也不想不到四十岁就回家养老吧?趁着为时尚早,我们要让上级重视我们,让他们明白韩国可以没有第八局但不能没有第八局的我们。”

  任在永离开座位,心不在焉地略微低头,向上级行礼以表尊重。他转过身,刚迈出几步,还没等摸到老式门把手,便听得后方又传来了那个惹人不快的声音:

  “哎呀,还有一件事。”元管理拍了拍额头,仿佛他确实是刚刚记起了什么,“任副理事,东喜植议员预计要在下午做一次公开演讲,号召市民支持隔离审查。上次市内发生爆炸之后,这些议员都很担心个人安全……上级有命令,我们得保护好他。”

  “了解。”任在永干脆利落地应承了上司的命令,没有做出任何反驳。他不是向元载勋管理低头,而是向元载勋背后的政客乃至几十年来徘徊在韩国上空阴魂不散的那股势力低头。元管理是一个工具,他任在永也是一种工具,工具不必和工具怄气。

  任在永的办公室正巧就在楼下,他平时很少留在首尔办公,多是在外地进行调查活动,首尔的事务一般由他的秘书和助手们处理。有时连这些秘书也要跟着他一起在韩国各地东奔西走,那时就该由秘书和助手的下级们处理问题。虽然任在永的办公水平十分糟糕,他成功地用其他调查活动中取得的成果弥补了上级在办公问题上产生的负面印象。

  绕过楼梯和几名站在走廊上说着闲话的工作人员,任在永招呼自己的秘书来到办公署,以便安排下午的行程。

  “最近的工作主要有三点。”

  就像任在永从来不会在自己的上级面前明确地表示抗拒或不满那样,他的属下同样会在他布置工作时认认真真地听从他的安排。和阳奉阴违的任在永本人不同,眼前这名跟随他已有将近两年的秘书向来会负责地完成所有的指示。

  “第一,关于脱北者群体中存在间谍的谣言,可能是大统领阁下或其他人为了推动对脱北者的隔离审查而刻意传播的,我们不要管;第二,姜顺德从公司离职之前负责的那个和东南亚地区有关的生意,要持续追踪调查;第三,今天下午原定去忠清南道的行程取消,我们去为东议员捧场。”

  “……这种事也要让我们去做?”

  “我们没得选,具秘书。”任在永甚至没心思去收拾桌面,反正让别人看到也不会对他的仕途造成任何不利影响,“战争期间,一切资源都会倾向于和战争有关的事务。”

  元管理说对了一件事,不管态度和立场如何,任在永的地位使得他必须进一步考虑自己的前途和自己的下属的前途。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地位,可是那些依靠着攀附他才能生存的情报部门工作人员势必因此产生不满甚至仇恨。即便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任在永也得想方设法把自己一手带出的后辈送上可靠的岗位。

  任在永并不了解每一位国会议员,只有其中最出色的议员才能偶尔获得他的关注。当他发觉自己对这位东议员没有任何印象时,任副理事便对事件本身失去了兴趣。在他看来,东喜植议员只不过是又一个被人推到台前的木偶。

  首尔最近有些不太平。前不久,抗议军队在戒严过程中过度使用暴力的市民集会上发生了爆炸案,数人遇难。疑惑的是,这桩惨剧没有招来任何的同情,网络上的主流舆论一致认定这些面对着如此凶恶的敌人时还妄图让军队分散精力的家伙是十足的反贼。伴随着越来越多的暴力活动的发生,首尔市内的对峙正朝着任在永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

  一致对抗入侵之敌这种口号没有让反对者放弃自己的立场。其中一部分反对派认为战争的爆发源自总统阁下批准对委员长进行暗杀,另一部分则认为即便是为了战争而被迫实施的戒严也已经在实践中超过了必要限度。反对者有充足的理由阻止军队和警察介入,他们打出了让市民积极参加自卫的旗号,成功地维持了现状。被朝军的攻势弄得焦头烂额的军队无暇和市民争斗,半信半疑地停止了进一步的搜查和监控。

  1月3日下午两点左右,任在永和他的随从们乘车抵达东议员进行宣传活动的现场附近,通知埋伏在附近的特工检查所有角落,而他们则假装是对东议员的宣传内容感兴趣的市民,顺利地混入了人群之中。

  “这种宣传有用吗?”具秘书毫无兴致地站在任副理事身后,表现得有些困乏。

  “没用。”任在永叹了口气,“脱北者也是我们的公民……现在东议员和他背后的支持者试图给这种非法的审查找出依据,仅此而已。”

  “先是跟难民较劲,现在又盯上了脱北者。”具秘书冷笑道,“他们内斗的本事一向出色,然而这些胆小鬼根本没胆子真正和北韓军较量一番。”

  “行了,安静些。”

  若是想要继续进行调查,任在永需要的是既好用又不容易被人追查的探员,比如那个以难民身份进入韩国的墨西哥战争老兵。迈克尔·麦克尼尔的办事效率让人放心,并且他也能够适当地为任在永本人吸引一定的注意力。可惜的是,这家伙和他的同伴们私自跑到了前线,据说是想要通过参加战争获取更高的地位。这种想法令任在永哭笑不得,他认为一个群体的广泛参战不能让群体的地位出现好转,反而还可能导致这一群体成为在将军们眼中最为廉价的炮灰。

  东喜植议员出现在了广场上,在十几名保镖的护送下,这名其貌不扬的中年国会议员一面向着在场的市民挥手,一面走上了演讲台。任在永告知手下提高戒备,然后和周围的市民一起听着东议员的宣传。

  不得不说,陈词滥调在富有创造力的人那里能够展现出完全不同的面貌。到目前为止,大部分破坏活动实际上同脱北者毫无关联,而是由土生土长的韩国人实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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