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徐光启的叮嘱——磁闸启动后,护城河水会经截流渠倒灌,必须通过三处缓冲池逐级减压,否则汹涌的水流将冲垮沿途一切。他猛地抬头,只见本该分流的水道口漆黑一片,本该开启的缓冲闸门纹丝不动。
“白莲教破坏了缓冲池!”沈墨的嘶吼带着绝望。赵莽脸色骤变,奋力游到最近的观察口,却见原本用于蓄水缓冲的池壁已轰然倒塌,砖石碎块在激流中翻滚。更糟的是,不远处的另一处缓冲池方向也传来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必须关闭磁闸!”赵莽大喊。可当他伸手触碰闸轮时,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手掌牢牢吸附。沈墨冲上前帮忙,两人使出浑身力气,闸轮却纹丝不动。“是阴火铁!”沈墨突然想起那些淬毒暗弩,“白莲教用阴火铁加固了闸轮,遇水后磁性大增!”
此时,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就像巨兽在深处咆哮。楚红药指着上游方向,脸色煞白:“看!东直门方向的水位在上涨!”沈墨转头望去,只见护城河的水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浑浊的浪花拍打着城墙,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如果水流继续失控,不出半个时辰,城墙就会...”沈墨的话被剧烈的震动打断。脚下的闸室开始摇晃,头顶的砖石簌簌掉落。赵莽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腰间缠着的磁石护心镜——那是戚继光当年赠予亲卫的宝物。“用这个!”他将护心镜贴在闸轮边缘,“以磁克磁!”
护心镜与闸轮接触的瞬间,迸发的磁力将三人掀翻。沈墨在水中翻滚着抓住闸轮缝隙,借着磁力的反冲力,拼尽全力推动闸轮。赵莽和楚红药也扑上来,三人的手掌被磁石磨得鲜血淋漓。终于,闸轮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开始缓慢回转。
就在此时,上游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一处未被破坏的缓冲池终于不堪重负,被汹涌的水流冲垮。沈墨望着不断上涨的水位,知道他们必须在护城河决堤前找到控制水流的办法。而白莲教的阴谋显然还未结束,在这危机四伏的水下,更大的危险或许正在暗处等待着他们。
危城水压
沈墨的后背重重撞在闸室石壁上,冰凉的河水灌进衣领,裹挟着碎砖砾石不断冲击着他的太阳穴。楚红药死死拽住他的腰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赵莽则将磁石护心镜抵在闸轮缝隙间,青筋暴起的脖颈几乎要挣断血管。
“快!水位又涨了三寸!”楚红药指着观察口外的标尺大喊。沈墨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去,只见原本刻着“安全线”的朱红标记已被浑浊的河水完全吞没。东直门方向传来的闷响愈发密集,就像有无数面战鼓在地下轰鸣——那是被破坏的缓冲池接连崩塌的声音。
“徐公的测算...”沈墨呛着水嘶吼,“若无缓冲,这股水压足以在两刻钟内冲垮紫禁城地下廊柱!”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一块磨盘大的砖石擦着赵莽肩头坠入激流,在闸轮上砸出火星。楚红药的袖箭早已耗尽,此刻只能挥着断剑格挡漂浮的碎石。
赵莽猛地吐出一口血水,嘴角还挂着被磁石灼伤的焦痕:“不能再硬转闸轮了!白莲教在齿轮缝隙里灌了硫磺胶!”他的话音刚落,闸轮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原本缓慢回转的齿轮竟开始逆向飞转。沈墨的瞳孔骤缩——白莲教早就算准他们会强行关闭磁闸,提前设下了倒转机关!
“用磁石扰乱齿轮咬合!”沈墨突然扯开衣襟,将赵莽的磁石护心镜掰成两半,“楚姑娘,射向齿轮轴心!”楚红药抄起断剑当弓,以腰带为弦,将半块磁石镜狠狠弹射出去。磁石镜在空中划出幽蓝的弧线,精准命中齿轮缝隙。剧烈的磁力碰撞迸发火花,齿轮转动的速度终于减缓。
就在此时,东直门方向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巨响。沈墨透过观察口望去,只见护城河的堤岸轰然坍塌,数丈高的水墙裹挟着残砖碎瓦,朝着紫禁城方向汹涌扑来。他突然想起工部密档里的记载:前朝地宫的廊柱虽由整根玄武岩打造,却最怕持续的横向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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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分流!”沈墨将另一块磁石镜按在闸轮侧面,“赵莽,还记得余承河说的‘七星秤’吗?或许闸底的机关能...”话未说完,一股暗流突然将他卷入水底。沈墨在浑浊的水流中挣扎,恍惚间看见闸底深处闪过七道幽光——正是余承河临终前反复提及的七星秤!
当沈墨奋力游向闸底时,紫禁城方向传来的震动愈发剧烈。他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在水墙抵达前找到分流之法,这座屹立百年的皇城,连同深埋地下的无数秘密,都将在这场人为的洪灾中彻底湮灭。而白莲教藏在暗处的黑手,或许正隔着汹涌的水波,狞笑着等待最后的毁灭时刻。
2. 白莲破坏
a水渠之战:
熔金之劫
沈墨的手掌刚触到闸底七星秤的边缘,一股刺鼻的硫磺味突然从头顶灌下。他猛地抬头,只见浑浊的水流中翻涌着大片乳黄色泡沫,所过之处,石壁上的青苔瞬间化作焦黑。"硫磺蚀铁膏!"赵莽的惊呼在水下炸开,他挥刀劈砍泡沫,刀身却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楚红药拽着沈墨急速上浮,三人撞开水面时,正看见白莲教教徒从上游的暗渠蜂拥而出。为首的疤面汉子扛着巨大的陶罐,罐口流淌的液体一接触河水就腾起浓烟。"沈大人,他们要溶解闸门转轴!"楚红药的声音带着颤音。沈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闸门底部的青铜枢纽已被泡沫包裹,金属表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
"不能让他们得逞!"赵莽举起狼筅冲向暗渠入口,却被教徒泼来的第二罐蚀铁膏逼退。狼筅的铁齿滋滋作响,转眼间就融化成铁水。沈墨心急如焚,他想起徐光启说过这种蚀铁膏遇水会加速反应,普通河水根本无法中和。
突然,他瞥见闸室角落堆积的石灰袋——那是修缮城墙时遗留的材料!"楚姑娘,取石灰!"沈墨大喊,"石灰遇水放热,或许能提前引爆蚀铁膏!"楚红药立刻会意,挥剑斩断石灰袋的绳索。白色粉末在水中扩散的瞬间,整个闸室温度骤升。
疤面汉子见状狞笑:"来得正好!"他将最后一罐蚀铁膏狠狠砸向闸门,浓稠的液体如蛛网般缠住转轴。沈墨看着青铜枢纽冒出青烟,知道石灰的中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