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茶。
“张老哥,这次带来什么好东西了?”他笑着问道,目光落在了张大山放在地上的那几个麻袋上。
“也没啥好东西。”张大山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些山里挖的草根树皮。”
“上次听赵掌柜说您老识货,就厚着脸皮拿来请您再给瞧瞧。”
他说着,便将几个麻袋一一解开,把里面的药材都倒在了地上铺开的一块旧布上。
黄芪、柴胡、泽泻……还有一些他自己也不太确定的。
虽然都经过了初步的清洗和晾晒。
但比起上次在客栈后院看到的那些专业药材贩子处理的货,依旧显得有些杂乱和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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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海却并没有嫌弃。
他俯下身,仔细地拿起每一份药材,认真地辨认、掂量、嗅闻。
他的表情很专注,时不时地点点头,或者微微皱一下眉头。
“嗯……黄芪年份还行,就是处理得糙了点,泥沙没去干净。”
“这柴胡不错,根条粗壮,香气也正。”
“泽泻、蒲公英这些就一般了,量也少了点。”
“这几样……嗯,似乎是……白术和防风?倒是也能入药。”
他一样样点评着,显得非常专业。
张大山和石头在一旁紧张地听着,大气不敢出。
“总的来说呢,”赵四海站起身,总结道,“东西是正经的山货,也确实是药材。”
“就是品相和处理上,差了点火候。”
“这样吧,张老哥,”他沉吟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价格,“这些货,我也不跟你细算了,总共打包,给你……五两银子。你看如何?”
五两银子。
这个价格,说实话,比张大山预期的要低一些。
他原本以为,这么多药材,至少能值个七八两。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对方是唯一的买家,而且药材的处理确实不够专业。
能换回五两银子,已经算是不错了。
最重要的是,他今天的目的,并非完全是为了钱。
“赵掌柜……”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实不相瞒,俺这次来,主要不是为了卖钱。”
“哦?”赵四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俺……俺是想……用这些药材,跟您换点东西。”张大山说道。
“换东西?换什么?”
“换三两银子的粮种。”
张大山郑重地说道,“俺想换点好的粟米种、麦种、豆种,如果有稻种,也换点稻种。”
“剩下的银子换两百斤的粟米。”
“家里那几亩地太差了,要是没有好种子,怕是秋后颗粒无收。”
“俺知道赵掌柜您路子广,见识多,肯定知道哪里有好的粮种卖,或者……您商队里就带着?”
他将自己的真实目的和盘托出,语气充满了恳切。
赵四海闻言,再次打量了张大山一眼。
用价值不菲的药材,不换现钱,却要换最基本的粮种?
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也让他对眼前这个农夫,多了几分欣赏。
不贪图眼前的银钱,而是着眼于长远的生计。
这是个有脑子,也有韧劲的人。
这样的人,值得结交。
“哈哈,张老哥,你倒是实在人。”赵四海笑道。
“粮种的事儿,好说。”
“兄弟我这次带来的货里,正好就有一些从北方贩来的、据说抗旱耐瘠的优良麦种和粟米种。”
“豆种和稻种也有一些。”
“既然老哥你需要,那咱们就按市价,用你这药材的价钱,给你折算成粮种。”
“保证给你选最好的,分量也给足。你看咋样?”
“哎呀。那……那可真是太谢谢赵掌柜了。”
张大山闻言大喜过望,激动得连连作揖。
这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他最担心的就是换不到好种子,没想到赵四海这里竟然就有。
“客气啥。”赵四海摆摆手,“咱们以后还要长期合作呢。”
他当即便吩咐管事,按照刚才谈好的三两银子的价格,去车队里取来相应价值的、最好的粮种。
很快,管事便用几个干净的麻袋,装来了沉甸甸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