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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爹。”石头也收起了平日里的跳脱,脸上神情认真。
花儿和丫丫更是紧紧地抿着嘴唇。
就连那最小的几个娃儿,好像也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都安安静静地偎在自家娘身边。
张大山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分派活计和种子。
他把种子按照不同地块的特点,仔仔细细地分派下去。
最耐旱的粟米种最多,就交给经验相对丰富的王氏和花儿负责。
麦种其次,交给铁牛和石头负责的那几块地。
豆种呢,颗粒大,不容易出错,就让丫丫领着栓子、柱子、豆子这几个小不点儿来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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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个儿,则要亲自去收拾那块他寄予了厚望的、准备育稻秧的“秧田”。
他晓得,这水稻金贵,也娇贵,不能像粟米麦子那样直接撒到大田里。
得先育好秧苗,等秧苗长结实了,再移栽到水田里去,才能有好收成。
这育秧的学问,那《天工开物·乃粒》篇里头,可是写得明明白白。
从选种、浸种、催芽,到整地、施肥、播种、覆土、再到后头的间苗、除草、水肥管理。
哪一步都有讲究,哪一步都马虎不得。
他打算先开出一小块精细的秧田来,把那一小包金贵的稻种,都育上。
等将来秧苗长成了,再看情况,能移栽多少算多少。
哪怕只能收上那么一担谷子,那也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全家人扛起家里所有的农具——两把豁了口的锄头,一把新买的小锄头,一把新买的开山斧,几把生了锈的镰刀。
还有几个装着种子的破篮子和小布袋。
队伍浩浩荡荡的,气氛却异常凝重地,朝着那片等待播种的土地走去。
春日的日头,透过薄薄的云层,暖洋洋地洒在大地上。
一家人的身影,在田埂上拉得长长的。
开沟的活计,头一个就开始了。
张大山、铁牛、石头爷儿仨一字排开。
锄头扬起,落下。
“吭哧……吭哧……”
沉闷而又有节奏的声音,在空旷的田野上响了起来。
土地虽然解了冻,可那底下深层,依旧是板结得很,还夹杂着无数清理不干净的碎石。
每一锄头下去,都得使出浑身的力气。
铁牛年轻力壮,干劲儿最足,刨开的犁沟也最深最直。
石头稍微有些取巧,遇到硬地或者石块,就下意识地想绕开,那犁沟便有些歪歪扭扭的。
被张大山瞪了几眼,呵斥了几句,才老实了下来。
张大山自个儿呢,则不急不慢,每一锄头都稳稳当当地落下,深浅一致,犁沟笔直。
他要给儿子们做个样子。
汗水,很快就湿透了爷儿仨那粗布的衣衫。
胳膊也因为反复的震动,而感到酸麻不堪。
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歇口气。
他们身后,王氏和花儿、丫丫领着弟弟们,小心翼翼地跟随着。
王氏和花儿配合默契。
一个负责撒种,一个负责检查和补漏。
她们的手指捻起一小撮金黄的粟米,胳膊轻轻一扬,那种子便均匀地散落在了犁沟里。
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她们那动作,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虔诚,好像在进行一项顶顶神圣的仪式。
丫丫则耐心地教着弟弟们咋个撒豆种。
“栓子,你瞅,隔这么远放一颗。”
“柱子,别扔,要轻轻地放进去。”
“豆子,对,就是这样,用土把它盖起来。”
几个小家伙也学得格外认真,那小脸上沾满了泥土,却一点儿也不在意。
覆土的活计,相对简单些。
用脚轻轻地,把犁沟两边的浮土拨拉回来,盖住种子。
再来回踩上几脚,让种子跟泥土贴得更紧密些。
这项活计,连最小的豆子都能参与。
一家人就这么着,各干各的活,默默地劳作着。
田野里,只有锄头刨土的声音,种子撒落的沙沙声,还有偶尔几句低声的交谈和指点。
气氛是压抑的,也是充满了希望的。
张大山在水井边那块特意平整出来的、准备育稻秧的“秧田”里,更是投入了十二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