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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有空就拉着三弟问东问西,或者缠着他讲书上的道理。
而是会主动地,将自己在府城里看到的各种新奇见闻,或者打听到的那些关于各地风土人情的趣事。
都绘声绘色地讲给小山听。
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来分散一下三弟的注意力,缓解他内心的焦虑。
“三弟,你猜俺今天在东市看到啥了?”
“一个耍猴的班子,那猴子精得跟个人似的,会作揖,会翻跟斗,还会戴着面具学人走路,逗得围观的人哈哈大笑。”
“还有啊,俺还看到有人卖那种西域来的琉璃珠子,五颜六色的,比咱们家窗户上糊的明瓦纸好看多了,就是贵得吓死人,一颗小珠子就要好几百文钱呢。”
小山听着二哥那眉飞色舞的讲述,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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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是父亲和二哥,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来关心和爱护自己。
这份浓浓的亲情,如同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他心中因为等待而产生的些许阴霾。
在等待放榜的这些日子里。
张大山也没有完全闲着。
他会带着石头,在不影响小山休息的前提下,仔细地逛了逛南阳府这座繁华的府城。
他们去了人声鼎沸的骡马市,观察着各种牲畜的交易。
去了货物堆积如山的货栈码头,感受着那南来北往的商业脉动。
去了店铺林立的商业街区,留意着各种商品的种类、价格和销路。
张大山将这些见闻,都默默地记在心里。
他在为将来可能的、更大规模的商业拓展,积累着经验,寻找着机会。
而石头,则更是如鱼得水,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他那双机灵的眼睛,不停地观察着,学习着,思考着。
甚至还主动地,与一些看起来和善的店铺掌柜或者行脚商人搭讪。
试图从他们口中,获取更多关于市场行情和生意门道的信息。
时间,就在这种既焦灼又带着几分新奇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便到了府试放榜的约定之日。
这一天,天还未亮。
南阳府贡院门前那宽阔的广场上,便已是人头攒动,万头攒心。
其规模和阵势,比上次县试放榜时,不知要大了多少倍。
毕竟,府试录取的,乃是真正的“童生”,是科举之路上一个极其重要的身份凭证。
一旦榜上有名,便意味着拥有了参加更高一级“院试”的资格,离那“秀才功名”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张大山、石头和小山父子三人,依旧是早早地就来到了广场上。
但这一次,他们根本无法挤到人群的前方。
只能在拥挤的人潮中,随着大流,艰难地向前挪动。
小山的心,比上次县试放榜时还要紧张。
他的手心里全是汗,呼吸也有些急促,甚至连双腿都感觉有些发软。
他紧紧地抓着父亲和二哥的胳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从他们身上汲取到一丝力量和安定。
张大山和石头,也同样是神情凝重,目光紧紧地盯着远处那面即将张贴榜文的影壁墙。
他们的心,也同样为这个寄托了全家希望的孩子,而悬着。
终于,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中。
辰时正,贡院的大门缓缓打开。
几名衙役,护送着一位身穿官服的书吏,手捧着一卷比上次更加巨大的黄绫榜文,从里面走了出来。
人群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喧哗声。
“出来了。出来了。”
“快看。是府试的榜。”
“老天爷保佑,一定要中啊。”
那份巨大的榜文,被小心翼翼地,一寸寸地,张贴在了高高的影壁墙上。
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如同黑色的蚁群,看得人眼花缭乱。
就在榜文完全张贴好的那一刹那。
无数的考生和家人们,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蜂拥着朝着榜前挤去。
哭声,笑声,尖叫声,嘶吼声
各种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发出的声音,在这一刻,汇聚成了震耳欲聋的声浪,几乎要将整个广场都掀翻过来。
“让开。让开。俺要看榜。”
“儿啊。你中了吗?快告诉爹啊。”
“呜呜呜没有又没有俺的名字”
“哈哈哈哈中了。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