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涌向了耳朵。
“就......就在那里。”
石头激动得语无伦次,他伸出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指,指向榜文中间偏上的一个位置。
“南阳府甲申科院试取中生员第......第......”
他似乎因为看得太快,或者因为太过激动,后面的名次竟然一时有些卡顿。
“第几?石头,快说,到底是第几?”张大山急得几乎要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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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石头深吸一口气,再次仔细地辨认了一下,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了出来:
“是正榜第......第十五名。”
“青阳县青石村张小山。”
“中了。三弟,你中了。你考中秀才了。还是正榜第十五名啊。”
轰——
这几个字,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仙音,又如同平地里炸响的春雷。
瞬间将张大山和小山所有的理智和克制,都彻底击得粉碎。
张小山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二哥那因为狂喜而有些变形的呼喊声,在无限地回荡着。
中了?
我......我真的考中秀才了?
而且还是南阳府院试的正榜第十五名?
这......这不是在做梦吧?
他下意识地,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剧烈的疼痛感,清晰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那双因为连日苦读和紧张等待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就被滚烫的泪水所模糊。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艰辛,所有的压力,所有的期盼
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奔涌而出的、喜悦的泪水,肆意地冲刷着他那张年轻而又坚毅的脸庞。
他想哭,想笑,想大声地呼喊。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能任由那泪水,无声地,汹涌地,流淌着。
而一旁的张大山,这位饱经风霜、早已将喜怒哀乐都深藏心底的庄稼汉子。
在听到石头那确凿无疑的喜讯时。
也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早已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情感。
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两行浑浊而又滚烫的老泪,如同决堤的江河一般,从他那张布满了岁月刻痕的脸上,奔涌而下。
他猛地伸出那双粗糙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紧紧地,将身边这个因为激动而浑身颤抖、泪流满面的三儿子,死死地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好好好啊”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早已哽咽得不成样子。
他想说很多很多话。
想说儿子你真有出息。
想说爹为你骄傲。
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都化作了这最简单,也最能表达他此刻心情的三个字。
以及那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喜悦和自豪的哽咽。
石头也在一旁,激动得手舞足蹈,他一会儿用力地拍打着父亲的后背,一会儿又兴奋地揉搓着三弟的头发。
“太好了。三弟。你太给咱们家争气了。”
“秀才公。俺的三弟是秀才公了。”
他扯着嗓子,向着周围那些因为他们的举动而投来好奇目光的人群,大声地炫耀着,宣告着。
那份与有荣焉的骄傲和自豪,溢于言表。
周围的人群,在最初的喧闹过后,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们看着这对在榜前相拥而泣、喜不自胜的农家父子。
听着那个年轻后生口中喊出的“秀才公”三个字。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复杂难言的表情。
有羡慕,有嫉妒,有敬佩,也有一丝丝的失落和不甘。
秀才。
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称谓。
它代表着功名,代表着身份,代表着一个农家子弟所能达到的、在许多人眼中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巅峰。
它意味着,从此以后,张小山便不再是普通的民。
而是官府认可的、拥有诸多特权的“士”。
他可以免除自身的赋税和徭役。
他可以见官不跪,与县令平辈论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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