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先生快说来听听!”众人顿时都来了兴致,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
张大山也不卖关子,他拿起一根烧火棍,就在那堂屋的泥地上,比比划划起来。
“俺从一本讲营造的古书上看来的,有一种叫做‘三合土’的玩意儿。”
“就是用那石灰、沙子、还有一些个大小适中的碎石子,按照一定的比例,给它掺和匀了,再加水拌和。”
“然后呢,一层一层地,铺在早已挖好、也夯实了的路基之上,再用那大石碾子,或者沉重的木夯,给它一层一层地砸结实了。”
“书上说啊,这‘三合土’一旦干透了,那硬度,简直比那青石板还要强上几分,还不怕水浸,最是耐久不过了。”
“咱们村如今不是也开了石灰窑,烧出了不少好石灰吗?”张大山特意提了一句。
“那石灰,正好就能派上大用场。”
“再加上河道里清出来的那些沙石,还有开山采的那些碎石料,也都能用上。”
“只要咱们把这配比给它拿捏准了,把这路基给它处理好了,把这夯实的力道给它使足了。”
“俺就不信,修不出那能让牛车马车跑得飞快的‘铁板路’来!”
他这番话,说得是有理有据。
也让那些原本还对修路心存畏难的村民们,都听得是眼睛发亮,心里头也活泛了起来。
“三合土?这玩意儿……真有那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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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张先生这么一说,倒像是个好法子。要是真能修出那不怕水泡的硬路面来,那咱们可就省老鼻子事儿了。”
钱大爷捻着胡子,沉吟道:“老汉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听过一些个走南闯北的老匠人,说起过这‘三合土’的妙用。据说那些个京城府里的大官道,还有那坚固的城墙地基,有不少都是用这法子修的。只是……这配比和夯实的火候,怕是不好掌握啊。”
“钱大爷说的是。”张大山点点头,“这‘三合土’的配比,确实是关键。”
“石灰多了,容易开裂。沙子多了,又不结实。碎石的大小和用量,也都得有讲究。”
“不过,大家伙儿也别担心。俺先前也曾偷偷地,在自家后院那几条小道上,试着弄过几回。”
“虽然也失败了不少次,可也算是……摸索出了一些个粗浅的门道来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
确实是试验过,可那真正的“秘方”,还是得靠《天工开物》的指点。
“所以,俺提议,咱们这次修路,就用这‘三合土’的法子。”
“先从村口到咱们这张家大院,再到那水磨坊和榨油工坊的这几条主道下手。”
“等有了经验,再慢慢地,把村里其他那些个道道儿,也都给它拾掇利索了。”
“至于这钱粮和人手嘛,”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最实际的问题上。
“还是照着老规矩,‘公中’出一部分,各家各户也按照人丁和田亩,分摊一部分。”
“出的力气,也都记在‘工分簿子’上,年底分红利的时候,也能算是一份功劳。”
“大家伙儿,瞅着这个章程,中不中?”
他这个提议,可以说是既有技术保障,又有利益驱动。
那些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村民代表们,互相看了看,也都渐渐地打消了顾虑。
“中!张先生这法子,俺们都信得过!”张河第一个就拍着胸脯表态。
“只要能把这路修好了,让咱们往后出门不再受那泥泞之苦,多出点力气,那算啥?”
“是啊,路通财通。这路修好了,咱们村的好东西,才能更好地运出去,换回更多的钱粮来。这可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大好事啊!”其他几个理事和甲长,也都纷纷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