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去世,奶奶的遗像孤零零地挂在墙上,微笑着注视一切。
外公外婆得知消息后,满县城找易源中,最后带着面如土色的大外孙一瘸一拐来到医院,让他在弟弟的病房门口跪了一整夜。
那一整年,她只记得自己无数次想用自己的命换姐姐姐夫回来,不甘心的她带着殷以炀辗转全国各大医院,但得到的唯一好消息就是,小侄子身上的烧伤日后可以用激光去除,虽然不能达到完美,但至少不会非常显眼。
至于眼睛和耳朵。
现代医学无能为力。
回顾过去,她不得不羞愧于自己的软弱,最后竟然是小小的殷以炀让她有了重新生活的勇气。
因为愧疚,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十八岁那年,带着因打架斗殴的劝退通知,跪在地上说,妈,我想退学打工,给弟弟换一副更好的助听器。
她不敢反对,也不能反对。
十三岁的殷以炀从房间里跑出来,哭着说,哥哥是为了保护他才打架的,哥哥不应该被惩罚。
但这世间种种又哪有什么分明的惩罚奖赏呢。
若是有,当年就不会连那四个罪魁祸首的姓谁名谁都无从得知。
最终易源中还是走了。
易在西想着想着,又不禁落下泪来,餐桌另一边的殷以炀默默注视着,从口袋掏出手帕,如今已经长大的自己可以轻松跨越一个长桌的距离,将小姨脸上的泪痕拭去。
他不再是过去那个,软弱无力只能躲在哥哥身后,任人欺凌的小孩了。
上天对他已经足够仁慈,至少给他留了一只眼睛,让他去看清世界。
他不该再奢求什么……吗?
晚上,殷以炀迟迟没有入睡,他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读着两张卡牌上的文字,目光长久地定在【抱花月兔】被动技能的“治愈”二字上。
也许……
也许这种神奇的能力真的能作用到现实呢?
带着这样的忐忑,他再次重复昨晚的动作,戴上助听器,点开助眠栏目,特意留着小夜灯,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将卡牌压在了枕头边,然后,闭上眼睛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