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见两个黑衣人的刀鞘上缠着黑莲纹。
她屏住呼吸,指尖按在锁骨下方——那里是她的"骨感穴",能通过震动感知五丈内的活物。
左边那人的心跳像擂鼓,右边那个的呼吸带着哮喘声——是个旧伤。
她猫着腰绕到井边,骨刀挑开井盖。
井下的霉味更浓,石壁上嵌着盏油灯,照着满地的羊皮卷。
最上面那张画着京城地图,西直门、太医院、公主府的位置被红笔圈了又圈,旁边写着"引瘟疫入"。
"找着了!"右边的黑衣人突然吼道。
苏瑾怡抬头,看见刀光从头顶劈下。
她就地打滚,骨刀反手刺进对方手腕。
那人惨叫着松手,短刀扎进羊皮卷,在"太医院"三个字上划了道血痕。
小主,
左边那人的刀已经抵住她后颈。
苏瑾怡反手抓住他持刀的手,拇指用力压向他虎口的麻筋——这是萧鸣教她的,说刺客的手筋最脆弱。
那人吃痛松手,她趁机肘击他心口,听着肋骨"咔"的一声,知道至少断了两根。
"废物!"
冷无痕的声音像冰锥扎进耳朵。
苏瑾怡抬头,看见他站在染坊门口,月光给他镀了层冷白的边。
他手里攥着枚青铜令牌,牌面刻着盘绕的黑莲,莲心嵌着块暗红的玉——和萧鸣的玉佩裂痕严丝合缝。
"苏姑娘好本事。"冷无痕晃了晃令牌,玉坠撞出清脆的响,"可惜你来得太晚了。"他身后突然涌出十多个黑衣人,刀光在染坊里织成网,"我本想留你全须全尾去见皇陵死士,现在看来..."他眯起眼,"碎成八块也能凑数。"
苏瑾怡摸向袖中玉哨,指尖刚碰到哨口,院外突然传来马嘶。
是萧鸣的玄铁剑劈开木门的声音,是李侍卫的短弩"嗖嗖"破空的声音。
冷无痕的脸色变了,他挥刀砍断染缸的绳索,靛蓝的染水"哗啦"泼下来,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走!"萧鸣的声音穿透染雾,他的剑刃挑开苏瑾怡身侧的刀,"去城外破庙会合!"
苏瑾怡跟着他往外跑,染水浸透鞋袜,冷得她打颤。
她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又看了看冷无痕消失的方向——他手里的令牌还在发光,像团淬了毒的火。
城外破庙的荒草在脚下沙沙响。
萧鸣扯下她染蓝的外袍,用匕首割开自己的衣袖给她包扎伤口。
李侍卫守在庙门口,偶尔传来巡夜的打更声。
"冷无痕的令牌。"苏瑾怡摸出从黑衣人身上顺来的半张纸条,上面画着皇陵的地形图,"和你的玉佩能拼起来。"
萧鸣的手指在地图上停顿,烛火映得他眼底发亮:"那是开启皇陵地宫的钥匙。"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绷带传来,"今晚子时,我们去皇陵。"
庙外的风突然大了。
李侍卫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主子,黑莲教的人往这边来了,至少有三十个。"
苏瑾怡摸出骨刀,刀鞘上的残莲贴着掌心。
她望着萧鸣染血的侧脸,又望了望窗外翻涌的乌云——这场雨,怕是要下到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