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檀伙同护国公勾结反王李漓,已经逃出城外去了,证据确凿,陛下命我来将你等收监,择日问斩。”
“什、什么!?”李嘉荣惊得站了起来,“他们谋反?逃出城去了?”
她满脸的不可置信,一双美目中有十足的凄然,她的父亲,竟然伙同她的丈夫谋逆,且还都丢下她跑了……
“我娘呢?”李嘉荣颤声问。
“护国公夫人已被软禁国公府。”来人道,“暂无性命之虞。”
李嘉荣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只是姚戚香,禁不住瞥向来说话这人,这人说话竟这样周全客气,还要提醒一句无性命之虞?
殿前司的?莫不是……孟扶危派来的?
对,这么大的事,孟扶危怎么可能毫无察觉?此事定然在孟扶危的计算之中。
想到此,姚戚香定了定神,上前对那人道:“这位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人看了看她,示意其余几人看好众人,与姚戚香走到了一旁。
姚戚香正欲开口询问,谁知那人竟先一步道:“姚娘子,孟司使请您跟我们走一趟,还请您回屋速速更衣,换身轻便的衣服。”
姚戚香一怔,立时道:“我要如何信你?”
那人拿出一条红绢,姚戚香看见便知,那是她的头绳……
头绳的事,只有她和孟扶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算别人想要冒充孟扶危,也不会拿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来充当信物。
“好。”这下姚戚香彻底放心了,她突然发现,她心底里其实早就很信任孟扶危了,“我去更衣,你们叫你们的人仔细些,孙月瑶有身孕,不要伤了她。”
“姚娘子放心,我们只是来走个过场,成王打进城来了,我们这波人走不到大狱去。”
已经杀进来了?她还以为造反势必会有很大阵仗,没想到竟这般悄无声息。
她没有再耽搁,速速回去更衣,换了收口袖的利落裙裾,戴上斗笠,这才同人一起出府。
“姚娘子,马车太过显眼,我等便守在这里,自有人带您过去。”那人说完,转而进了府。
姚戚香正欲问是什么人,就听见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一黑衣女子骑马走来,姚戚香抬头去看,竟是红绡!
“上来。”红绡伸出手,“大路那边不好走,我们穿小路过去。”
姚戚香上了马。
等出了孟府周围,绕进了小巷,姚戚香才听见隐隐约约的厮杀声,后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喊杀声一片,甚至还能听见射箭的声音,有一支羽箭从她们头顶穿过,射中了某家的灯笼,姚戚香紧张得全身都紧绷起来。
整个过程,红绡都一言不发,策马疾驰。
大约一刻钟过去,红绡勒马放姚戚香下去,姚戚香往前走了两步,先是看到一条暗巷,紧接着在里面看到一辆马车,马车旁,站着一身乌衣的孟扶危。
他一袭劲装,样子是她从未曾见过的利落英气,神色宁和,在看到她时甚至露出一抹平和的笑意,仿佛丝毫不为眼下着急。
“……孟扶危。”姚戚香急急走近,“你让我出来干什么?孟檀真的投了李漓?”
“嗯。”他平静地答复着,站在她身侧下意识做出回护的动作,然后递给她一把短剑。
“……做什么?”姚戚香怔怔。
“姚振廷此刻就在府上。”他说,“我带你去见他。”
闻言,姚戚香下意识紧握住了剑柄。
是啊……是啊,她怎么没想到,眼下趁乱杀了姚振廷,谁知道姚振廷是死在谁的手上!?
“你是不是那日就是如此打算的?”她问。
“嗯。”孟扶危应她,“那时还不知成王何时来犯,故而没有对你明说。”
他一手紧握着她,带她穿过这条暗巷,往前一走便是姚府的入口。
姚戚香看着“姚府”那两个字渐渐近了,心口也怦怦乱跳起来,她从没有哪日有过此刻这样决然的心情,她非常确定,这绝对是她最后一次回姚家了。
“姚府已经被我控制,你可以直接去找他,我在外面等你。”孟扶危道。
姚戚香闻言甚至都顾不上回头看孟扶危一眼,她一想到一会儿要做什么,整个人就禁不住发抖。
一半是激动,一半是惧怕。
她从未亲自动手杀过人,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亲生父亲。
可就是因为如此,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如此激动。
那个令她厌恶透顶的人,看一眼都嫌恶心的人,她终于可以亲手除去了。
姚戚香紧紧握住了剑柄。
如孟扶危所说,姚家的所有家丁下人都倒在地上,整个院子空荡荡的,她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径直去了姚振廷的屋里。
隔着门,她就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呜声和挣扎的声音,她一脚踹开了门,看见里面被吓了一跳的姚振廷,正吃惊地朝她望来。
看见是她,姚振廷双目露出一丝笑意,他嘴上被塞着厚布,整个人被紧紧捆在柱子上,一个劲朝姚戚香点头,示意她快来救他。
姚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