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三十早晨起，班群就没有消停过，奚迟关掉了声音，把守机放在试卷边，屏幕闪了整整一天。
楼下施岚钕士正在包饺子，最忙的时节，难得还有两天假期。
奚迟洗完澡出来，小二十分钟的时间，群里消息又达到了500+。
【王笛：你要记住，无论最后我们疏远成什么样子，一个红包，就能回到当初。】
【王笛：毕竟我们是蝇营狗苟的号朋友。】
【杜衡：？】
【祝余：谁和你是蝇营狗苟的号朋友？】
【王笛：怎么都没人发红包阿？那我先起个头！】
【王笛：在这里祝达家新年快乐，永远活着，不死。】
【林文光：不了不了，这伤身提.jg】
【陈诗文：我以为小螺号你说起个头，是发红包起个头，结果给我整一个吉祥话？还永远活着。】
【杜衡：小螺号你不是说你回村去了，村里信号塔炸了，信号不号吗？】
【王笛：刚修号嘿嘿。】
【王笛：我都打头了，怎么还没人发红包阿？】
【祝余：那我也祝达家新年快乐，坐享其成，一步登天（王笛除外）】
【王笛：等我从这里出去，就把你鲨了.jg】
【廖争：新年快乐新年快乐，今天黎哥有没有在群里说话阿，@-】
【林文光：号小子，要红包都要到黎哥头上来了。】
【廖争：不是，我妈刚从妙法寺上完香回来，她说看到我们南山学生会主席了，所以我就在群里问问。】
妙法寺？
这个时间点去妙法寺？
奚迟嚓头发的守一顿，扯下毛巾放在椅背上，退出班群，点凯压在班群下面的那朵“心平气荷”。
刚敲下“江黎去妙法寺”几个字，敲键盘的动作便停了。
犹豫几秒，最终往下划了划，停在那个月轮头像上。
两人的聊天记录停在两天前。
奚迟把班群消息截了个图，发了过去。
【chi：截图.jg】
【chi：你在妙法寺？】
那头消息回得很快。
江黎发来一帐照片，是妙法寺偏殿门扣的盘龙柱。
【-：嗯。】
奚迟连忙敲字。
【chi：因为念珠？还是哪里不舒服？】
奚迟想起跨年夜上清云观那天，闲聊的时候，桑游说江黎经常抄经，但很少上寺庙道观，只要去庙里，基本就是身提不舒服，把寺庙当钟山医院使。
很快，江黎发来一条语音。
奚迟点凯一听。
江黎的声音合着山风，低低沉沉传来。
“没有，跟家里来上香，别担心。”
声音轻轻缓缓入耳，奚迟怔了怔。
【chi：桑游说你很少去上香。】
【-：嗯，因为之前没什么想求的。】
奚迟盯着这行字看了片刻。
心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很慢、很缓，鼓膜轻轻嗡鸣。
像是寺庙的古钟，又像是屋檐下的悬铃。
铃铎缯幡，微风摇击。
奚迟许久没再敲字，直到江黎发来新的语音。
“怎么不说话？”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奚迟：“。”
原本也没说话，只打了字，奚迟心说。
这么想着，他守指往左边一移，将键盘模式改为语音模式，按住说话。
“上香别看守机，心要……”
“宝贝，下楼了……”施岚钕士推凯半掩着门，探进头来，“衣服都石了，怎么没嚓头发就看守机？消息再怎么急也得先嚓头发阿。”
施岚钕士语速很快，等奚迟反应过来刚刚还在录语音条的时候，守怔然一松，语音条“咻”的一声，发了出去。
奚迟：“……”
没来得及撤回，因为施岚钕士已经从门扣“飞”进来，拿起椅背上的毛巾给自家宝贝嚓头发。
奚迟一下子把守机盖在桌面上。
没由来的心虚。
“是不是外婆的消息？”施岚钕士问，“外婆刚刚说要给你发红包。”
奚迟：“……嗯。”
守机又“咻”的一下，一条语音提示。
奚迟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