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恰好与站在书房窗内的李明遥遥对上。
距离有些远,李明看不清赵文瑞具体的表情,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顿了那么一瞬。没有揽月楼时的刻意热络,也没有任何敌意,只是平静的、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如同在看一件新搬入宅邸的、需要评估价值的摆设。
随即,赵文瑞便收回了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继续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县衙的环境。
李明的心,却在这一刻猛地沉了下去。
赵文瑞搬进县衙了?作为县丞,他自然有资格住在县衙配属的官舍里。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如此高调。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赵家父子,将不再是偶尔登门的“客人”,而是真正嵌入县衙运转核心、与李家朝夕相对的“同僚”!
父亲那日沉重的叹息犹在耳边:“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赵文瑞那看似平静无波的目光,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李明刚刚因救人善举而平静下来的心湖中,再次激起了层层不安的涟漪。前衙卸行李的嘈杂声,此刻听来,竟像是某种不祥的序曲。
他关上窗户,隔绝了那喧闹的声音和那道令人不适的目光,但心头那片刚刚被邻里温情驱散的阴云,似乎又更沉、更厚地压了回来。赵文瑞的到来,绝非仅仅是搬家那么简单。这小小的县衙后院,恐怕再难有往日的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