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0-1720
,再赔一半的岁币。至于富弼和四爷,压根就不在协商谈判的名单里,他们是戴罪之身,等着贬谪呢。
桐桐披着斗篷,站在皇宫的琼楼之上,看着漫天的大雪,站着没有动。这个皇宫挺好的,可她是真不想住了;这个都城也特别的锦绣繁华,她也是真舍不得离开,可不走也不行了。
刘太后裹的严严实实的,从下面下来。桐桐回头看她,福了福身,“这么冷的天,您怎么上来了?”
刘太后抬手叫伺候的人下去了,这才倚着栏杆,伸手接了雪片,笑道:“你知道么,依照我的主意,就不该放你走。”
桐桐没言语,只看着雪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官家……以仁立身,这原也没错。”刘太后就道,“可哀家深知你。你心性刚烈,心思又比一般人更诡诈。你往往能出其不意,做事看似冲动,可其实呢?全是谋定而后动。你在做事之前,就想好了退路,因而我说,你这样的人是能成事的人。”
桐桐笑了笑,“那您怎么又能由着官家放我走呢。”
刘太后轻叹一声,“我想把你拘在皇陵,逼的你舍弃柴家的身份。自此,天高海阔由你飞,朝堂上是是非非再与你无关。我虽不能容你于朝堂,却真没有害你之心。女子若你这般,去哪里都能过的极好。”
桐桐点头,“我信您,您确实不会害我性命。”
刘太后又道,“但官家提了,我也允了。我就是想叫你知道,女人的性子再要强都没用的!你的一生与你的丈夫,你的男人息息相关。而这一点,正是你不能理解我的地方。你觉得我处处受制于先帝,而今,我也想叫你尝尝不得不受制的滋味。”
桐桐挑眉,没回话:这也就是四爷格外低调的原因。瞧!刘太后认为四爷这样的人是在框子里用规矩框好的人,他不会越界,不会放肆纵容,所以,她放心的将自己交给四爷约束。
刘太后看着桐桐笑了,“你便是武艺高强,也需得在宅子中料理家事;你便是性情如火,也需得给男人生儿育女;你便是肆意妄为,等你成为妻子成为母亲,捆绑绳也会落在你身上。彼时,你便能懂我了。假使我还能活到那个时候,我还接你回来。咱们还就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俯瞰京都。在雪天里温一壶好酒,对饮一杯。那时,我想听你的心里话,我也正好有个能说心里话的人。”
桐桐笑着应承着,眺望着远方,“等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陪您小酌一杯。话一话这天下,这江山!”
刘太后听出来,这是雄心未改呀!她只笑,却不再劝了,只朝下面吩咐,“备酒菜来,哀家与郡主要赏雪。”
手执酒杯,桐桐一饮而尽。
刘太后问说:“想什么呢?”
桐桐苦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她说完就看向刘太后,“我就怕到最后,您都不知道我所谓何求。”说完,放下杯子福了福身,告退了。
刘太后看着她的背影,而后慢慢的转着手中杯子,“《诗经》里的话。”她说着就问郭淮,“你知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郭淮低声道:“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是啊!苍天神明啊,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第1718章 大宋反派(39)
贬谪是不需要等着你过年的。
四爷被任命为丹州团练使,从五品的官职。
丹州在什么地方呢?就在京兆府以北,丹州的一半都被夏州侵占了,可以说就在与夏州接壤的地方上。往北,又与辽国几乎接壤。
这就是一个不管谁轻举妄动,都可能随时成为战场的地方。
之前丹州的团练使获罪了,这肯定是与李元昊辎重马车从丹州境内频繁路过有关。他未曾尽到职责,这原也是该的。
这个任命下来之后,太后才给赐给的婚事。
赐婚大张旗鼓,闹的人尽皆知。这意思还不明白吗?一个赵氏宗亲给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我们现在给郡主指婚给他,对一个女子而言,这就已然是一种惩罚了。
杨太妃叹了又叹,到底是亲自过来了,“走时不方便带许多,我手里还有些金银,你带去吧。以后好好过日子,等过两年,我跟太后提一提……”
桐桐怎么好意思拿人家的东西?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她从这些首饰里取了一根金簪,轻巧的很,见杨太妃戴过,因此她就拿了,“这是您的旧物,我留着做个念想吧。其他的您替我收着,大老远的带这些东西不方便。”
“可你去了,总要过日子的。”
桐桐就笑,“您是没去过西北,去了就知道,那地方辽阔,不愁生计呢!况且,柴家的家财还不少,委屈不了我的。”
真就不要多余的!
杨太妃看着她,“你怎生是这样的性子呢?太后喜欢,你后半辈子无忧,不挺好的。”
我挺好的,可子孙后代就要不好了!有人图先世安稳,可总得有人谋万世基业吧。有人谋万世,那我自可安然享太平。无人谋万世时,自该当仁不让。
这样的道理,我与你讲,又怎么讲的明白?
因此,她只说,“生来这般,改不了了。叫您跟着悬心,本也是我的不对。”
杨太妃攥着桐桐的手,“太后的决定难改……官家孝顺,不好违逆。但官家仁义,必不会不管你们的。”
亲手养大的孩子,处处都是维护。
桐桐应着,她说什么她就应什么,说了许多的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