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0-1770

msp;是!正举着,在宫外,百姓都围着看热闹听故事呢。

  “说是传雍王令?”

  是!沿街一路喊来,怕是从夏州到京城,他们喊了一路。

  “在夏州,人家任由他们砍了党项人的头?”

  是!他们是那么说的。

  “也把麟州官员砍干净了?”

  是!十七颗脑袋,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刘太后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一起来身子就晃悠了一下,郭淮赶紧扶住,“大娘娘——您保重啊!”

  “召官家——召四品以上京官上大朝——”

  大朝上,那二十八人被这么带上来了。

  之前因为朝臣要进宫,禁军请这些人去休息去了。管了一顿饭食,好吃好喝的给招待了。这些人跟野人似得,边上放着那样的人头,他们该吃还吃,该喝还喝。把多少禁军的将士给看吐了。

  这会子一召上大殿,满朝上下谁见过这玩意呀。

  当时有晕倒的,有‘呕’的一下就吐出来的。

  赵祯紧紧的抓着龙椅的扶手,急忙闭上眼。太后隔着珠帘,但该看见的都看见了。她几乎没给撅过去!便是当年逃难,也没见过这样的。

  这二十八满脸不见卑怯之色,将二十八颗脑袋都摆在了御阶上,然后很规矩的退下,“雍王有令,办完差事即刻返回。臣等不敢多呆,若是太后和官家无甚要问的,那臣等便退下了。今日便返回。”

  王曾到底是人老稳健,强压下心中的恶心,“说说!把事情的始末详细的说一遍。”

  那就再说一遍,事无巨细。

  王曾敏感的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雍王在夏州是真得百姓爱戴。本是被挤的左右为难的局,他愣是以此破局,叫夏州的汉人跟他站在一起。汉人若早饭,李成嵬会很麻烦。所以,李成嵬只能默许了雍王的作为。

  杀阿遇及其部属,赢得汉人的支持。

  杀朝廷官员,硬的党项上下的敬重。

  于是,雍王令便从夏州一直传到了京都,雍王命令夜里部出人办差,野利部就出人了。这些人凶悍异常,但说起雍王和雍王妃却满是恭敬。

  要知道,野利部的武将占党项四成,再加上汉将,这几乎是占了七成的武将吧。

  所以,而今夏州几乎是掌控在雍王手里。虽然才组成的班子,需要磨合,但走到这一步就已经不容易了。

  那地方还是夏州吗?其实,那是雍州了!是实际上的雍州了。

  逼到角落,绝地反杀,这是前期铺垫的好,也是关键时候决断的好。

  若不是违抗了太祖遗命,杀了十七士人,他真该喝一句采了。

  听到这里,再没有问的必要了。他摆手,叫这二十八人走了,留他们就没这个必要。

  人一走,朝廷上瞬间炸锅了:“此乃谋反之罪,罪在不赦。”

  赵祯看着距离他最近的人头,鼻息间全是那股子味道,他‘呕’的一声,到底忍不住给吐出来了。

  郭淮扶着太后,急忙喊:“退朝——退朝——改日议事——”

  退朝了,赵祯病了。

  噩梦连连,看见什么都恶心的想吐。喝不下,吃不进的!

  皇后就这么守着,“没事了,你别想,忘了就好!”

  这么着,竟是汤药灌下去也给吐出来了。

  赵祯有气无力,“你是没看见……那是二十七颗脑袋,是桐儿亲自砍下来的……”

  “看您说的!”郭皇后就道,“郭家本就是武家,我爹说边陲之地,哪一年都得死人。死了有时候还不遭罪了,活着的人才遭罪呢。虽说一次砍了二十八个,可百姓里死的不是更多么?这一次震慑之下,等闲谁敢屠戮无辜庶民?官家,臣妾……身为皇后,第一次说政事,就是想跟您求情。此事,不是雍王之错,亦不是郡主之错……”

  赵祯摁住皇后的手,“朕知道!朕都知道。”说着,就又呕的一声,吐的胆汁都出来了,满嘴都是苦味。

  皇后这才骂道:“杀了便杀了,说一声便是了。何苦弄些脑袋回来,看把人给恶心的。”

  赵祯苦笑,漱口后叫人彻夜的点灯,把寝宫照的通明通明的,这才睡着了。睡着了,梦里光怪陆离,到处都是无头鬼!

  皇后不敢睡,守在边上。半夜了,官家一身一身的冷寒,牙关紧闭的打哆嗦。

  伺候的宫人问:“要请医官么?”

  请什么?这就是吓着了,“熬安神汤来,喝一剂试试。”叫人知道官家吓着了,就更糟了。这么想着,就马上给伺候的人封口,“哪怕传出去一字半句,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一声呻吟,刘太后猛的睁开眼睛。

  郭淮递了热布巾,“您擦擦。”

  “什么时辰了?”

  “才过子时。”

  刘太后用布斤擦了,然后靠起来,看着烛火,“哀家做噩梦了。”

  “正常的!换谁都一样。老奴更胆小,不敢合眼。”

  刘太后拍了拍额头,“你看,怕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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