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0-1790
所以,萧啜不看着意识到,陛下已经弥留到无法下达旨意,说是他的旨意被人矫旨他都无能为力了。
正思量呢,一声雷声轰鸣而至。
今年的雷来的过于早了。
闪电劈开了黑夜,那一束光打在他的脸上,分外难看。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匆匆的就后院跑,推开卧室的门,将公主给惊醒了。
耶律岩母激灵一下,屋里黑漆抹黑的走进一个人来,她吓的够呛。
尤其是闪电的光一闪而过,照的秃鹫这张脸如同鬼魅。
“你要吓死我呀!”你个短命的,“半夜更,装神弄鬼干什么?”
伺候的下人进来,点了灯,秃鹫将人给赶下去了,这才凑到公主耳边,低声把事情说了。
耶律岩母一惊,“父皇……”她起身踉跄的往出走,“我得去见父皇。”
萧啜不一把将人拉住了,“你去了怎么说?”
“我……我……”耶律岩母满脑子都是父皇病危了,她不管到底这里面有多少猫腻,她这会子只知道,她得去见她父亲最后一面。她脑袋转着,然后去穿衣服。从屏风拉了衣服,突然反应过来了,她抬脚就踹倒了屏风,“秃鹫,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纳妾,我就敢休了你……”
说着,一边换衣服,一边示意萧啜不:砸啊!
萧啜不愣了一下,抬手把屋里的摆件都往下摔。
耶律岩母套了衣服,嘴里骂着,叫嚷着,“你给我等着,我这就找父皇评理去!你这个驸马,我不要了。”
萧啜不抬手拉公主,耶律岩母低声道:“我出城后,你记得来追我,别真的追上了。”
知道!这半夜更,又是雨夜,你多加小心。
耶律岩母跑着出去了,一遍跑一边叫嚷,“备马——”
下面的人要拉要劝,萧啜不喊道:“都不许拦,随公主的便。”
于是,耶律岩母带着几十近侍,雨夜冲出府,要出城告状去。
陛下病重的消息对外是封锁的,京城戍守不可能知道消息,自然就不可能拦着二公主。
萧啜不等了半个时辰,雨越来越大了,他这才往出走,“备马,公主要是出事了,就都不用活了!”
两口子想了这么个法子,夜里赶路,往行宫去。
百里的路程,快马须得六个时辰。
天光大亮了,耶律岩母带着人冲进了行宫。一路往里冲,一路喊着:“父皇,驸马欺负儿臣——”
萧末掇下令了:“公主与驸马的事,拦什么?”愣是将人给放行了。
耶律岩母冲到病榻前,就见父皇躺在榻上,已然是说不出话了。她凑过去,看着父亲,一身湿淋淋的还在滴水。
其实,耶律岩母不清楚父亲还能不能听见,还能不能看见,只是感觉到他看着一个方向,死死的盯着。
她扭脸过去,看见的是母妃。
耶律岩母皱眉,“父皇,您跟儿说过的话,儿都记得!您放心,儿定会督促驸马辅佐太子,保大辽江山基业。”
耶律隆绪的眼睛转过来了,耶律岩母心中一喜,才要再说话,却发现父皇的手无力的垂下了。
她抓住,又掉落。
再抓住,还掉落。
她颤抖着手放在父皇的鼻息下,总觉得是凉的,“不是的……是我的手凉……一定是我的手凉……”她开始摸脉搏,微弱的有脉搏跳动,“太医——太医——”
太医就在边上守着呢,怎么能没有太医呢?
太医摸脉之后,只能道:“陛下驾崩了!”
“没有!明明有脉搏!”
“二公主,人去了之后,全身血尚未凝固,所以,似有脉搏跳动,其实……这不是活脉。”
耶律岩母一下子坐在地上了,那边的皇后痛哭出声,“陛下——陛下——”
位大臣站在边上,才要说话,就见元妃站了出来,“来人,将这老妇叉出去——”
果然,几个大力仆妇瞬间进来,架着皇后就往出走。
耶律岩母还没来得及悲痛,一下子就愣住了,“住手,这是做什么?”
皇后面色苍白,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太子耶律宗真一把抱住元妃的腿,“母后,不可如此呀!父皇说过,不得伤了母后。况且,父皇留下旨意,要册封母后为太后——”
“住口!”元妃一把将耶律宗真推开,“你是我生的,太后只能是我!她一无子老妇,凭什么身居本宫之上。”
耶律岩母蹭的站起身来,“母妃,父皇旨意你敢不尊?”
“而今,本宫为太后。”当年萧太后在朝十年,谁敢说话?她看向萧孝先,“来人!将那老妇,连同公主一道儿,押下去。”
耶律岩母被人扣住了手脚,她看着躺在榻上的父皇,看着被捂住了嘴拖出去的皇后,再看看站在大殿中央,颐指气使的母妃。还有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太子,以及两位没反应过来的朝臣——萧孝穆和张俭。
她只能喊:“大舅舅——大舅舅——不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