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0-1820

的。可他日,这就是资历,是情分。

  一枚小小的狼牙,将人心捆绑在一起。

  桐桐抱着怀里的旻哥儿,轻轻的拍了拍,绕开了。

  晚上的时候,小的早早的睡了,灿儿正到了睡觉需要人哄才肯睡的年纪了。这孩子谁都不要,就要他爹哄。一到瞌睡就哼哼,抓着毯子叫奶娘抱着找爹爹。

  自己带被子来的那种。

  四爷给放怀里,在大帐里轻轻的转悠着。

  曜哥儿对着灯在念书,别人念多少他不知道,但他得坚持念。

  今晚他读的是兵法,《孙子兵法》拿在手里,坐端正,对着灯一字一句的念着。桐桐给小的盖好被子出来,就听到曜哥儿小小声的:“……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桐桐坐过去,打断他:“何为道?”

  曜哥儿将书合上,才要背诵,娘亲却打断了,“用你的话说。”

  “是!”曜哥儿想了想就道,“孙子开篇名义,说了兵者,是国之大事,事关生死存亡之道,不可不慎重。这个慎重指的是得观察、得分析,得考虑利益得失,而后谨慎的做出判断。”

  桐桐点头,等着他往下说。

  “可怎么能判断一场战争该不该打呢?孙子说,得从五个方面考量,分别是道、天、地、将、法。”

  四爷轻轻的拍着女儿,而后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不动地方的桐桐。她是真的很会做先生。

  曜哥儿看了娘亲一眼,继续道,“道,指的是君王和百姓是否有共同的愿望。如果是,那百姓便会与君王同生共死,那么此战,可打。若是君王只为了自己的皇图霸业枉顾民意,战便是亡国的开端。”

  桐桐点头:古往今来,所有的战争概莫如是。

  她就问说,“何为天?”

  “若要打,那怎么打呢?天,就是天时。要考虑晴雨,考虑昼夜,考虑寒暑,考虑节气,考虑四季更迭。”

  “何为地?”

  曜哥儿指了指地图,“地,就是要知道路程的远近,还得考虑地势是高还是低,也要想想,在战争中是否有险可守。这就要看地势是否平坦,视野是否开阔,也要观察是否能给自己留够足够的退路,以防着出现意外,生路被绝。”

  四爷:未虑胜而先虑败,永远给自己留够足够的退路。这一点尤其像桐桐!

  曜哥儿看了娘亲一眼,继续道:“将,便是用人。为将最好的人选是,得足够的足智多谋,能够赏罚分明,做事干净利索,有勇能断,军纪严明,爱兵如子。

  而法,则是为帅的责任,得划分责权,得合理行伍人员配给,得保障后勤。”

  此便为五法。

  桐桐看着桌上的烛火,又抬手拿了《孙子兵法》,这才道:“这是一本好书。但……战场瞬息万变,远不是读几本书便能掌握的。很多事情,很多抉择,不在书本之内。”

  曜哥儿眨着眼睛,这话没怎么懂。

  桐桐又问,“读兵法,为了什么?”

  “战!”

  “战是为了什么?”

  曜哥儿又沉默了。

  桐桐问说,“为了赢吗?”

  曜哥儿看了爹爹一眼,没言语。

  桐桐招手叫了孩子到跟前,“战,是为了不战。”她看着孩子的眼睛,“草原教给你胜者为王,勇者无敌。这是逐水草的民族特有的属性!只有如此,他们才能生存。可当人们不需要逐水草了,他们能在一个地方安居乐业,一代一代再一代的在同一个地方繁衍生息。那他们需要的不是战,而是和。跟周围和谐相处,便能无忧。”

  所以,你爹想叫你去大宋看看,这是对的!

  她下了决心,“等伤养好了,你自己带着人去大宋,一路上别着急。慢慢的看!以后每年你都可以带着人回大宋,常回去看看,等你看完了,你再来告诉我,这个兵法讲了什么。”

  你的学业不在学堂里,而在辽阔的疆域里。

  你的先生不必是大儒,芸芸众生更适合做你的先生。

  你需要如狼,也需要披上羊皮。但更重要的是,哪怕是头狼,你也得心怀悲悯。獠牙只在需要的时候才能亮出来,更多的时候得真的学会温柔的收起来。

  所以,去吧!这些道理,只讲给你听,你听不懂!除非环境影响,否则一切都是虚妄。

  她抬头看四爷,四爷也回头看她。

  这是作为父母,不得不狠心做出的决定。

  于是,过完年,还在正月里。曜哥儿点齐了人马,他上了马车。

  野利遇乞跑来,问说,“是大宋要质子么?好大的胆子?”

  野利仁荣瞪了他一眼,给他瞪回去了。这哪里是质子?这分明就是叫狼崽子学着狩猎呢。

  那小狼怎么狩猎?不就是跟着母狼,先学会寻气味。这是狼崽子长大必须的步骤!

  很多人其实都是这么想的,只张俭颤颤巍巍的站在人群里叹气:非有大慈悲心之人是不能下这个决心的。

  曜哥儿站在车辕上朝父母挥手,当年回京都的时候他太小了,也没留多少时日,很多东西都忘记了。能记住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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