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
扑簌簌的沙土、碎石下落,仿佛一条黄色瀑布。
耳畔是隆隆的宛如雷霆般的震颤声,隐约间杂着千军万马愤怒的咆哮嘶吼。
言稚川闪避地不及时,被碎石砸了一下。
她揉了揉脑袋,惊慌失措地找寻湛玉节。地动了,那藏在地下洞窟不是自取灭亡?湛玉节怎么坐得住?
湛玉节神色沉静。
一把将到处乱窜的言稚川拽了回来,她道:“是混沌莽原上的兽潮。”这地窟还没脆弱到被踏破的地步。要是现在钻出去,极有可能在万兽的踢踏下粉身碎骨。
言稚川一愣:“怎么会有兽潮?”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同行,难道有妙手宗的道人用药驱逐魔物了?
湛玉节还是很冷静:“也许是魔修。”
言稚川的一颗心在咚咚隆隆的声音中跳到了嗓子眼,可瞧着湛玉节镇定自若的从容模样,又将心落了回去。
只是她还是做了防备,将药神鼎取出放大,一旦有什么事故发生,她第一时间跳到药神鼎里。
这可是一件灵宝,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
可万兽奔腾带来的滚雷般巨响,到了晌午都没消散。
言稚川双目无神,在这震天响中,既睡不着也不能定下心去修炼。
她盘着腿,双手托腮,朝着定心打坐的湛玉节望去。
趁着湛玉节没心情搭理她,她肆无忌惮地用视线描摹湛玉节的眉眼。
言稚川思维发散:“小天,如果师姐堕魔了,那是不是会头发变白,脸上出现如藤蔓般的魔纹?眼睛周围一圈黑红,唇如烈焰?对了,衣裳也要换了。是那灰扑扑的黑袍?佝偻着腰?拄着根拐杖?”
天道系统:“……你都看些什么话本?”
湛玉节倏然睁眼。
眸光凛冽清寒,如雪如月。
言稚川被她逮了个正着,可一点都不心虚。她扬起灿烂的笑,朝着湛玉节眨了眨眼,一会儿后,才意犹未尽地挪开目光。
湛玉节:“……”
言稚川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异样,可她很识相地没有去问。
这位师妹的奇思妙想,还不如不知道。
她起身朝着洞口走。
言稚川一惊,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湛玉节的跟前,拽住她的袖子:“兽潮还没散,难道要出去吗?”
湛玉节眯了眯眼:“有人在呼救。”
言稚川怔了怔:“我怎么没听见?”
她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支棱起了耳朵,还真被她听到呼救声。
“可我们也出不去吧?”言稚川没松开湛玉节,为了救人赔上自己的性命,这好像不合算。
师尊和辅师要她们活着回去,可没让她们带着所有人都活着出去。
“呼号声并不虚弱,想来那道友有护身的本事。声音渐近,迟早会找到这个地下洞窟,我只是给她指一个方向。”湛玉节道。
还需要守住洞口,占据有利的位置。
毕竟在生死关头,不是同门都无法交托后背,她不确定来人是好是坏。
万一已经被魔念侵蚀了呢?
只是后面一番话,湛玉节没告知言稚川,怕吓着她。
言稚川松手,像条小尾巴缀在湛玉节身后。
她内心感慨,师姐真是个好人。
顺势又把天道系统骂了一通。
湛玉节抱着剑,来到石林掩映下的洞口边。
剑芒一催,剑的嗡鸣声不绝于耳。
那呼救的道人在石林中乱窜,追着她的兽潮很快就分散很多,只余下一些小型的魔物,在石林中来回窜动。
在确定了洞窟的位置后,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洞窟,而是一转身,朝着追来的魔物一通乱捶。等到法力几乎耗尽了,才服用一枚灵丹,蹭蹭蹭地朝着洞窟跑去。
“多谢道友,不知道友是哪个宗派的?”那道人在窥见一线冰寒的剑芒时停步。她双手合十竖在胸前,自报家门,“贫道慈航斋江慈竹。”
湛玉节不动声色道:“九渊湛玉节。”
言稚川忙说:“还有言稚川。”她的笑容殷勤热切。
天道系统扫描出来的阵营是善,意味着没有堕魔。
听闻是九渊宗的道人,江慈竹才松了一口气。就算在三途河中的人逐渐被魔念侵蚀,那九渊宗也只会在最后。
如果是散修道人,她是万万不敢冒险进入的。
她擦了擦额上的汗,跟随着湛玉节、言稚川二人进洞。她道:“进入三途河时,我与同门失散,只能向着中心的三途河岸走。暗水之森中没遇到什么危险,哪想到在这边遇见了兽潮。”
按理说金丹期的魔物已经有了地盘意识,不可能走到一块的。这边声势浩荡,似是整个混沌莽原的魔物都聚集在一起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