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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空间阵法跟魔皇相关,除却魔皇亲自打开出路这一可能,是否还存在另一种呢?譬如说,魔皇彻底消亡后,阵法崩塌。”湛玉节注视着白玉京的道人,平静说道。
“是。”道人一点头,眉眼间浮动着笑意,她道,“魔修来地宫,俨然是把握住了这点,当魔皇的气息尽数被抹除后,出口便会出现。”
湛玉节“嗯”了一声,是个好消息。
可也不太好。
“魔修那边准备怎么做?”言稚川兴致勃勃地询问,她对棺中那股气机十分感兴趣,恨不得立刻撬开棺盖。
“七盏引魔灯。”矮道人道,她迟疑片刻,叹了一口气,“但应该怎么做,那魔修也不知道。她的任务就是将引魔灯送到这处来。”
湛玉节眉头紧锁,片刻后才道:“总会过来的。”
“湛道友似乎有辨认魔修之法?”一直沉默不言的高道人倏然间开口道。白玉京潜龙部以观世为己任,见到的东西多了。她在那魔修身上隐约察觉到几分异样,似乎是药力所致。
湛玉节淡淡道:“我和师妹并无秘法,是出门前师长的嘱咐。”
高道人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每个宗派都有自己的秘密,白玉京要与她们维持关系,便不能过界。根据她得到的线索,玄门不少地方都有魔修渗透,可具体是什么人、魔修又是如何做到的,却是始终找不到头绪。
安静了数息后,高道人从乾坤囊中取出了几枚通体碧绿的树叶,一一递给湛玉节、言稚川、常知。
言稚川卷了卷叶子,凑在唇边吹出一道清越的哨声。
湛玉节眼皮子跳了跳,她不动声色地拽了言稚川一把,又注视着高道人惊讶道:“这是障形叶?”
白玉京中有一株通天宝树,枝叶着生长着一种障形叶,能够遮掩道人们身上的气机,这也是白玉京潜龙部能游走各处的保障。
高道人说了声“是”,她提醒道:“碧叶有时,金叶无限。这枚碧叶最多能遮掩气机三日。”
常知把玩着叶子,将凑到跟前的小肥啾推开,省得它啄叶子,她叹气道:“也够长了。”三日的时间已经足够发生许多种事了。五巴灵留四以⑤铃舞
小半日后,去探路的覆玉沙、姜璇玑一行人回来了,只是队伍又壮大了许多。三人出行,将近十人归来,还拖曳着几句魔修的尸骸。
但对湛玉节她们来说,最大的喜事不是拿到那直接凑到了六盏的引魔灯,而是和幽莹、别离歌碰头。至此,她们九渊宗分开的五个人又安然无恙地聚集在了一起。
“我之前碰到离歌师妹的时候,她正拿着她的宝贝箜篌在砸泥沼中的魔物。泥点飞溅,到处都是腐臭味。”幽莹抿着唇,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越发苍白,整个人置身相随的萤火中,仿若一只幽气森森的鬼。
“这就是师姐你假装没看到我的理由吗?”别离歌垂着眼,慢声细语的。她虽然是大力峰出身的力道修士,可跟素已闲一般,只要不是战斗时,都很斯文儒雅。
幽莹狡辩:“我不是等你了吗?”
别离歌斜了她一眼,微笑不语。
“安静。”覆玉沙被师妹们吵得脑袋疼,她用刀点了点砖石,转向唯一不幼稚、唯一可靠的湛玉节,问,“湛师妹,你有什么想法吗?”看来她们从魔修中得来的消息都差不多,大致能拼凑出一个真相。
湛玉节道:“我们没有其它路可以走了。”
地宫有进无出,让她们成为魔皇脱身的血食么?不可能的。
可要依据魔修的办法,也有一定的危险。
“早知道这个鬼地方不能使用传送玉简,我就不来冒险了。”一位道人长吁短叹,她环视一圈,发现没有碰到冲虚宗的人,又道,“冲虚宗的道友这般机警么?”
人群中静了静,一会儿才听见有人低声嘀咕:“冲虚宗的道友都在三途河外了,岂不是幸运吗?”
湛玉节眉梢上挑,她瞥见一旁玩着引魔灯并依照北斗七星位将它们摆放整齐的言稚川,到了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把将言稚川拽到了身侧,牢牢地系着她,湛玉节才将眼前的困境告知众道人,又问道:“诸位觉得怎么做呢?”
“可能还存在着别的出路?道友们谁擅长阵道?过了那么长时间,阵法力量不可能处于圆满的状态。”
“是啊,地宫早于那场斗战,三途河之战打得天崩地裂,地宫阵法兴许也遭到了破坏。”
道人们心中踌躇,你一言我一语,试图寻找一种更为稳妥的办法。
“的确是残阵。”幽莹掩着唇轻咳一声,她柔声道,“不然我等在进入地宫刹那,便已经化作血食了。”她又睨了眼不动弹的卫士像,就算没有被阵法碾碎,也将死于卫士刀戟之下。
有多思多虑的,也有跃跃欲试想拿那棺材开刀的……道人们念头不一,湛玉节也没有强制她们的喜好。反正还差最后一盏灯,就算想要做什么都不成。她温声道:“那就先四下找寻出口吧。”
道人们闻言称是,各自散开。
不过九渊宗五个人谁也没有动作,仍旧停留在原地,注视着那光芒幽幽的引魔灯。
“这灯能吞噬魔皇的残魂,可打散了魔皇后,等待我们的,也许是魔宗中降临此处的强者。”幽莹道。
虽然说辅师她们也在外头,但等洞天抵达,也许她们的尸体都凉透了。
引魔灯虽然是一件玄器,但经由魔宗修士之手,变数极多,就像先前的傀儡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异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