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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外间传来宫人们的问安声。

  薛容华同林承徽对视一眼,皆朝裴玄祁行了个礼便退下。

  裴玄祁也不挽留,微微颔首便算打过招呼。

  他今日一身玄色绣金鹰的束身长袍,头戴莲花金冠,衬地整个人贵气凛然。

  蕴玉抬眸一瞧,便见裴玄祁紧抿着唇瓣,脸色说不上好。

  见状,她脚下一快迎了上去,握住裴玄祁大掌道:“这是怎么了?谁惹咱们圣上不高兴了?”

  裴玄祁眉目冷峻,进殿时身上还带着外头的寒气,见她这般迎上来,神色略缓,却未立即言语,只是将她的手微微拉开。

  还不待蕴玉挑眉,就听他道:“朕身上凉,别冻着你。”

  “才不会。”蕴玉抱着裴玄祁的胳膊撒娇。

  裴玄祁无奈一笑,伸手拍了拍蕴玉发顶,眸光扫过桌面的香料,笑道:“想要什么香,朕命内务府给你送来?”

  “妾才不要,香料这东西,就是要自个儿制。”她语气软的不行,旋即小跑着将东西都收了进去。

  他看着她,眸中冷意淡了些,抬手摸了摸她鬓边:“晚膳用了么?”

  蕴玉觑了眼外间的天色,确是不早,于是道:“圣上饿了?我唤藏珠去取?”

  裴玄祁一笑:“不必了。”

  随即抬手将江尘唤进来,吩咐其去备好晚膳。

  他回眸,忽然道:“风华阁也该设个小厨房了,否则这冬日去御膳房,一来一回,若是再耽搁上一些时辰,只怕拿回来都凉了。”

  “那要昭仪往上才能设小厨房呢。”蕴玉嘟囔道:“再说了,妾吃着倒也还行,不凉。”

  裴玄祁一见她这容易满足的样子便止不住一笑。

  旋即捏着她的手在主位上坐下,阖眸揉了揉额角。

  须臾,一双小手便软软摁上了他的额角。

  裴玄祁抬眸,正巧对上蕴玉含笑的双眼。

  摁了约莫半个时辰,裴玄祁才觉舒服了些,恰逢江尘领着人将晚膳摆上,二人便在膳桌旁落了坐。

  裴玄祁接过蕴玉递来的乳鸽汤,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景家近些日子,有些不规矩。”

  蕴玉微微一顿,想来应是因着方才薛容华所说那事。

  只她面上依旧装作不知:“可是发生何事了?”

  裴玄祁也不瞒她,将昨夜之事一一说来,与薛容华所说倒也不差。

  蕴玉低头给他夹了几片热腾腾的酥鱼,才温柔道:“那景随安,怕是也没想着这口酒能醉出祸事来。”

  裴玄祁冷哼一声:“不识天高地厚。”

  第117章 年宴“圣上莫气,景将军……

  “圣上莫气,景将军自幼骁勇,边疆之事又非寻常人可胜任,难免心高些。”蕴玉捡了一筷子胭脂鹅脯放在裴玄祁碟中。

  旋即垂眸道:“不过妾虽不懂朝政,却也觉得景将军这般做法有些不妥。”

  见裴玄祁望来,蕴玉淡声道:“景家为大盛立下汗马功劳不假,可这般狂妄嚣张,若是被旁的功臣看在眼中,有样学样了去,只怕”

  裴玄祁拿过帕子擦了嘴,伸手取过茶盏慢慢旋了半圈,指腹轻轻扣了扣杯沿,眸色渐沉。

  “朕早知景家在西北盘根错节,只是父皇当年屡屡倚仗他们,朕念着旧情,也就多纵容了他们几分。”

  蕴玉看着他,含笑道:“同样都是守边之职,东南却年年平稳,唯西北时有摩擦,若说是地理所致,倒也未必尽然。”

  “便是东夷和南越相对安稳些,却也不比北狄差上多少,怎得北边儿就小仗不断。”

  飞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景随安乃是先帝朝时的老人了,深谙朝堂之道,且自认将裴玄祁这个年轻帝王的心思摸得透彻。

  在边关做久了土皇帝,他又怎会舍得放下军权回京呢?

  一个没有兵权的将军,还有何人会尊敬惧怕于他?

  裴玄祁自然不会想不通这个道理,他挑眉睨了蕴玉一眼,轻笑道:“你倒是通透。”

  蕴玉偏头,眸中熠熠生辉道:“妾不过随意说些闲话,圣上可要怪妾干政了?”

  裴玄祁一笑,抬手不轻不重地刮过蕴玉鼻尖:“就你聪明。”

  话落,他眸中笑意淡了淡:“据宋禾眠所言,如今西北六成兵权尽归景氏之手。若再长久下去,只怕景随安口中的就不是醉话胡言了。”

  他一转眸,就见蕴玉抬手捂住耳朵,一双杏眸睁得大大的,脸上全然写着‘我不听’三字。

  她生的娇艳,眼下这笑容俏丽极了,衬得整个人恍若神仙妃子。

  裴玄祁眸中暗色一深,忽地凑近她,重重亲了口娇人如花的唇瓣。

  蕴玉一怔,立即便感觉到腰间多了一只手。

  “吃饱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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