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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因罪瞎了双眼的谋士正倚在窗边,突然“嗤”地笑出声:“好个韦孝宽!”
他摸索着抓起毛笔,在绢帛上又添两句:“盲老公背受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
“这新词儿什么意思呀?”
卖花的小丫头扯住祖珽的袖子。
祖珽摸着她的头笑得意味深长:“小娃娃只管唱,唱多了自有贵人赏钱。”
果然不出三日,连深宫里的穆提婆都听到了。
他急匆匆去找母亲陆令萱:“娘,外头传的歌谣古怪得很!”
陆令萱正对镜插簪,闻言手一抖,金簪“当啷”掉在地上:“快!
去请祖先生!”
祖珽拄着竹杖慢慢悠悠晃进来,刚坐下就听见陆令萱急吼吼地问:“那些话到底藏着什么祸心?”
“老夫人别急。”
祖珽故意拖长声调,“百升为一斛,明月是斛律光的字,这不明摆着...”
他突然压低嗓门,“有人要助斛律光当皇帝啊!”
陆令萱手里的茶盏“哗啦”摔得粉碎:“那后面两句?”
“盲老公说的是我。”
祖珽苦笑着指指自己凹陷的眼窝,“饶舌老母嘛...”
他故意欲言又止。
陆令萱脸色“唰”地白了——她当年就是靠搬弄是非爬上高位的。
“这些杀千刀的!”
陆令萱扯着帕子直喘粗气,“我这就去见皇上!”
祖珽慢条斯理补了句:“听说斛律将军上月私会了周国使者...”
“够了!”
陆令萱尖着嗓子打断,“提婆!
备轿!”
齐主高纬正在逗弄笼子里的画眉鸟,见陆令萱慌慌张张闯进来,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陛下!”
陆令萱“扑通”跪下,“斛律光要造反啊!”
她抖着手呈上抄录的歌谣,“您看这‘高山崩塌’说的就是大齐江山,‘槲木自立’分明是...”
高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祖珽适时凑上前:“陛下,坊间还有传言说...”
小主,
他附耳低语了几句。
齐主心里犯起了嘀咕,迟疑地问道:“莫非斛律丞相还有别的企图吗?”
旁边的祖珽马上接过话茬,说道:“斛律氏几代人都掌握着兵权,那斛律明月的名声在关西那可是响当当的,斛律丰乐的威风在突厥也是出了名的。
他家女儿是皇后,儿子还娶了公主。
如今有这样的谣言传出来,实在是让人心里发慌啊!”
齐主听了,没说话。
等祖珽他们出去后,齐主把领军韩长鸾召来询问。
韩长鸾态度很坚决,说斛律光肯定不会有二心。
齐主听了韩长鸾的话,就把这事儿先搁下了。
祖珽一看宫廷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心里着急,又进宫去见齐主,说有秘密要启奏。
齐主把身边的人都屏退了,只留下宠臣何洪珍在一旁。
祖珽还没来得及开口,齐主纬就先说话了:“之前收到你的启奏,我就想照着办,可韩长鸾说肯定没这回事儿,所以我就没行动。”
何洪珍不等珽说话,赶忙上前说道:“要是本来就没这个想法,那就算了;
可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却还不果断行动,要是事情泄露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祖珽也在一旁帮腔,说了几句话,劝齐主听从何洪珍的话。
齐主纬听了,点了点头,说:“洪珍说得对,我知道了!”
祖珽这才快步走了出去。
高纬这人本来就胆小懦弱,一直都拿不定主意。
这时候呢,他又收到了丞相府佐封士让送来的密信。
信里大概是说,斛律光奉了诏令从西边回来,原本打算带兵威胁皇上,只是事情没能成。
如今听说他家私藏了很多弩箭和盔甲,还有上千的奴仆。
而且他还常常派人到丰乐、武都那里去,说不定在暗中搞什么阴谋。
要是不早点想办法,恐怕会有大麻烦。
其实啊,这封密信都是祖珽在背后搞的鬼。
高纬看完这封密信,就跟何洪珍说:“人的心眼儿还真是灵啊,我就老觉着斛律光要造反,没想到还真让我猜对了!”
嘿,他呀,自己本来就是个糊涂蛋,还在这儿自夸聪明呢。
说完这些,高纬马上就命令何洪珍去把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