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名学甩了一下衣袖，压根就不想看见黑脸侍卫，冷脸说道：“你该向沈二小姐道歉。”
一语点醒梦中人。
黑脸侍卫朝着沈梦凝所在方向跪了下来，完全不似之前趾高气昂。
“沈二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故意诬陷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沈二小姐你也并没有太大损失，依旧可以参加童生考试。”
“我不一样，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一大家子人都得饿肚子，沈二小姐您心地善良，一定会原谅我，一定不忍心我家里人跟着我受苦。”
在沈梦凝还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黑脸侍卫脑袋重重刻在地面，好似沈梦凝不松口，他就一直磕头，直到血尽而亡。
道德绑架，赤裸裸的道德绑架。
沈梦凝紧皱眉毛，并没有因为黑脸侍卫逼迫行为而动摇。
“大人，既然上有老下有小，您更应该谨慎一点，万万不该做出诬陷他人作弊一事，是啊，现在查出了真相，我不用受到任何惩罚，倘若没有查到真相呢，我将面临什么境地？”
“不能什么便宜全都被你占了，我也从来不是什么大度之人，我向来睚眦必报，你恶意诬陷我，害我陷入作弊风波，又有什么脸面祈求我原谅你呢？”
说完，沈梦凝不愿多看黑脸侍卫一眼，而是面向陈名学行了一礼态度坚定，“考官大人，当场律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要因为一颗老鼠屎而坏了整锅粥。”
“他今日敢诬陷我，来日就敢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沈梦凝掷地有声，一字一句满是逻辑，令人信服。
“好！”
人群中不知是谁鼓了一下掌，宛如海潮般的掌声传入沈梦凝耳中。
沈梦凝耳尖悄悄爬上一抹红晕，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夸奖，沈梦凝不自觉拽进了衣角，有一些不知所措。
“沈二小姐好样的！一些事情绝对不能退步，今日敢诬陷沈二小姐来日就敢诬陷他人，岂能因为一颗老鼠屎而坏了朝堂风气？”
“是啊，造成老人孩子苦难之人不是沈梦凝，而是他自己。”
“大人，你要怎么处理坏人？希望能趁早给一个章程，我们都在等着结果，要是不能公平公正处理的话，那我们就自己来讨一个公道。”
其中不乏一些人威胁陈名学。
陈名学摇头叹息，虽然非常惋惜昔日衷心下属被富贵迷了眼，变得是非不分，更是走错了路，但，陈名学知晓今日之事不能拿出一个完美处理结果，定然会影响他头顶乌纱帽。
毕竟，科举考试以来第一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且被众多百姓围观，陛下要是知道了定然会龙颜大怒，陈名学头疼揉了揉眉心，看向黑脸侍卫目光染上了不喜，真是的，一天到晚就会找麻烦。
“张三，你跟本大人这么长时间。你的性格，本大人非常清楚。究竟是谁威胁你？张三，你如实招来，本官还可以考虑减刑，倘若你咬死不承认，全部罪责由你一人承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想必你比我清楚。”
陈名学板着一张脸不怒自威。
黑脸侍卫张了张口，脑海中浮现慕容公主身影，最终又将到嘴边的话给强行咽了下去，他得罪不起啊！
一行悔恨泪水从脸颊滑落。
“大人是我的错，要杀要剐全部由我一人承担。”
“是我鬼迷心窍行错了路。”
想到家中母亲与妻儿，黑脸侍卫只觉得心如刀绞，但又不得不承担全部罪责。
毕竟，他认了罪，母亲和妻儿顶多活在众人嘲笑目光中。
但，他不认罪并且供出慕容公主，母亲和妻儿绝对活不过三天。
黑脸侍卫抬头望天，眼眶通红，看向陈名学目光欲言又止。
最终千言万语化成为一个深深鞠躬。
“对不起，大人全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我绝对毫无怨言。”
只希望他一力承担全部罪责，慕容公主能够心疼一下母亲和妻儿，给予他们一些银两，让母亲和妻儿余生平安度过。
陈名学看向黑脸侍卫目光失望至极，显然，陈名学非常清楚黑脸侍卫是替人顶灾。
“张三，本官最后问你一句，诬陷沈梦凝作弊一事，全都是你一人所为，没有任何人威胁你。”
最后一次。
黑脸侍卫清楚知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倘若黑脸侍卫将全部事情交代出来，陈名学可以冒险为黑脸侍卫求情。
心动吗？黑脸侍卫当然心动。
但是，慕容公主自从毁容之后性格极其扭曲，黑脸侍卫决心和慕容公主同流合污之时，就猜到了此结果，因此黑脸侍卫只是摇了摇头。
“大人全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
“好！”
陈名学甩了甩衣袖，背过身子不愿意看到黑脸侍卫。
刻意降低存在感的沈赋语，时时刻刻注意着慕容公主情绪变化，在得到想要答案，确认黑脸侍卫不会将她供出来，慕容公主便打算悄悄离开。
沈赋语视线骤然变得伶俐，搞了事情就想偷偷离开脱身？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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