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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雏凤清于老凤声

  但见师文君十指连弹手巧翻,叮咚飘逸涧飞泉。轻拢慢捻抹复挑,大珠小珠落玉盘。

  琴音深沉,余韵悠远,一曲有三籁。泛音清丽如天籁,散音浑厚同大地,按音丰富似人声。

  不止玉藏锋五人闭目聆听,就连鸟雀也被琴音吸引,落在屋脊墙头,沉迷忘我。

  一曲终了,众人静默无言,显然还在回味绕梁余音。

  半晌,圆觉大师才说道:“好一曲高山流水觅知音,琴妙,曲妙,人更妙!”

  师文君所用之琴亦非凡品,琴体在项腰间作圆月形,造型奇特,音韵如磬。

  该种样式称为‘师旷式’,又名‘月琴式’,乃是师家祖上所创制式。

  “文君先生的琴艺,真是技近乎道矣!”

  欧冶龙渊大声夸赞,表示咱虽然不懂琴,但这么夸肯定是没错的。因为别人说他的铸剑之术,也是说技近乎道矣!

  “欧冶大师谬赞了。”

  师文君自然不是单纯的弹琴,同时也是在展现自己的能力。

  比铸术,我可能不如你们,但风若琴不是要铸刀锻剑,而是要斫琴。

  在场之人,还有比她更懂乐道琴理的吗?

  此次就算她不能成为铸造宝琴的主导者,也必然是要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的。

  玉藏锋这种还没入门的人,也只能随之附和文君先生技近乎道了。

  “老衲亦有一首曲子,请诸位施主品鉴。”

  圆觉大师琴铸双绝,此时也从钵盂中取出一张古琴,横膝弹奏起来。

  琴音空灵悠远,使人闻之忘俗,远离苦恼。

  清逸逍遥,尽在云水中,禅之意境,亦尽在云水中。

  圆觉大师所用之琴,方首,简洁大方,琴身弧度有圆有方。

  这正是与‘伏羲式’同为流传最广形制的‘仲尼式’,又名‘夫子式’,传为儒门圣人所创制式。

  一曲终了,师文君闭目未睁,赞叹道:

  “云水禅心,融禅意入琴曲,圆觉大师真不愧琴绝之名!”

  “禅意虚无缥缈,不如听我弹剑一首。”

  不待他言,欧冶龙渊从护臂中取出一柄宝剑,弹剑而歌。

  剑鸣清越,歌词朴素却立象高远,感情浓厚炽热,别有一番风味。

  玉藏锋聆听剑律,惊觉欧冶龙渊歌声竟与剑律十分吻合。

  看来欧冶龙渊不仅是铸术大师,更是剑道高手,而且在乐道方面也有一定造诣。

  真是一理通而百理明啊!

  一声铿锵剑鸣之后,万籁俱寂。

  玄因取出一只木鱼,正欲开口,却听拍掌声从院外传来。

  “不想欧冶大师竟也是乐道高手,若琴今后可要多向大师请教才是。”

  风若琴来至院落,拍手称赞,风不羁跟在身后,好似一只舔狗。

  玉藏锋和墨洗烽对视一眼,他们这种不懂音乐的,直接就矮了一头呀!

  “若琴也来抚琴一曲,请诸位大师品鉴。”

  风若琴说罢,从手镯中取出一张古琴,置于石桌之上。

  对于师文君、欧冶龙渊、风若琴等人各有不同的储物法宝,玉藏锋表示自己并不羡慕。

  毕竟他也是会藏兵纳物之术的人,只是为什么会有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流下来呢?

  风若琴所用之琴,琴首微圆,其项自肩上阔下窄与琴首一体,琴腰内收半月双连弧形。

  造型浑厚,简洁大方,正是‘伏羲式’,乃是风家始祖所创。

  风若琴微微调试音色,随即低眉信手拨弦。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风若琴初弹时尚有曲调,为《阳春白雪》之曲。

  传为师家祖上所作,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

  但不久之后便随兴而弹,心思之即弹之,却无半点杂乱之感。

  散音松沉而旷远,起远古之思;泛音则如天籁,清冷入仙;按音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时如心绪,缥缈多变。

  泛音象天,按音如人,散音同地,称为天地人三籁,可以状人情之思,可以达天地宇宙之理。

  所谓琴声即心声,琴音三音交错、变幻无方、悠悠不已之中,凡高山流水、万壑松风、水光云影、虫鸣鸟语,尽在其中。

  风若琴不知何时停下了弹奏。

  院中静谧悄无言,唯见天际云悠悠,此时无声胜有声!

  “若琴献丑了。”

  风若琴收琴出声,才将众人从沉浸中唤醒。

  “真是雏凤清于老凤声啊!老身自愧不如。”

  师文君神色复杂,不过花信年华,修为便已入返虚之境,琴道造诣更是不弱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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