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女人的骨子里,每一个字音也皆难以捉摸。
“因为,没有人能管得了他。”
她吸了一口,拿下烟,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黑色的巨怪在门后沉睡。
“他就是薛定谔的盒子,里面困着既生又死的灵魂。”
……
由于你一觉睡了三天,虽然这三天时间对你来说毫无感觉,但一醒来就在床上舒舒服服地养了两天伤,顺便体验了把有孝子伺候病床前的周到服务——小屁孩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儿,自从看见你醒来时起就一直跑前跑后的为你送吃送喝,还想帮你更衣如厕来着,仿佛你是高位瘫痪了不能自理——总而言之,舒坦了两天后,你订了回程的机票。
正好伤口也消得差不多,已经看不出毛病。
下午的机场人比较多,有来往的航班,准备登机的旅客和前来送机的家属。
你戴着墨镜走在前面,身后跟了条替你拖箱的小尾巴,蒙斯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生怕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与你走散。
当你们走入一片人流较少的等候区,你正边走边琢磨卸妆油到底是放到托运箱了还是登机箱里时,身后一直乖巧得一声不吭的少年冷不丁的出声,音量极小地嗡嗡道:
“野格的真实身份是名特工,他暴露了吗?”
“……”
思路被如此打断,你放在口袋里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淡定自若。
“呐,”你没有回头,声音中听不出起伏,语气平和地说,“我以为你要一直憋着不打算问了。”
身后人的呼吸一滞,说话声也变得更小。
“他已经死了吗?”
蒙斯努力保持镇定,可声线还是在颤抖。
“他那次在安全屋跟我道别离开,之后再也没见到了。”
你“嗯”了一声。
“死了。”
机场里的广播与嘈杂的人声都成了你们这段谈话的背景音,如同一个透明无形的玻璃罩笼在你们上方,分划出你们与那些匆匆过客间一步之差却仿若鸿沟的界限。
“是你……吗?”
“是我。”
你突然停下转身,墨镜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要替他报仇吗,蒙斯?”
被你突然这么问了的年轻人一怔,垂下脑袋,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我只是……只是觉得他教了我十个月,是个很好的老师……”
你深深望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从他手中接过行李,继续向前走。
“那就别忘记他。”
——
蒙斯在愣神时慢了两步,反应过来后又急匆匆地追上你。
“等等!你也走了,那谁来继续教我?”
“你早就不用人教了小兔子,你什么都能懂。”
少年安静了两秒,又问:“那我能跟你一块去日本吗?听说日本区一直缺人,龙舌兰都要被派去了。”
他的问话里有着明晃晃的期待之情,却被你想也没想地拒绝。
“不能,日本可没有美国安全。”
少年急了:“可你在那里!”
“渡边先生。”
替你去办登机手续的机场工作人员走过来,将机票恭敬地递到你手里。
“这是您的机票,起飞时间下午四点四十五,您还有二十分钟便可以登机。”
“谢谢。”
你接过机票道谢。
机场人员走后,蒙斯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小声央求道:“金麦,就让我跟着你走吧……”
哎。
你转身轻巧地避开那只伸来想要拉住你胳膊的挽留的手,面对少年脸上逐渐浮现出的失落表情,停顿了下,才问出个听起来毫不相干的问题:
“之前忘了问,你是不是比去年长高不少?”
眼泪都已经蓄到眼眶里的少年被你问得一头雾水,却还是用力吸了鼻子,把快掉出来的泪珠憋回去后,老实回答道:
“长了大概……有六、七厘米吧。”
真不愧是年轻呀,果然有潜力的苗子不是靠每天一杯牛奶浇出来的。
你抬手揉了揉少年软塌塌的头发,表情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像照顾一个晚辈那般叮嘱:“还可以再长长,你还年轻,继续按照以往强度训练,一日三餐多吃点,不用担心把那女人吃穷。”
蒙斯抬起头望你。
“金麦,我……”
你放在似懂非懂的少年脑袋上的手落在了其肩膀上,又是不轻不重的一拍,最后留下句意味不明,却听起来语重心长的话语。
“再成长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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