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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熙帝却抚着她的唇:“在想什么坏心思?”

  他的指尖微凉,存在感很强,阿妩感到丝丝酥麻。

  阿妩声音媚软:“为什么是明晚,难道今晚,三郎便舍得阿妩独守空房?”

  景熙帝颇有耐心给她解释:“明日一早,我有些公务要处理,不方便。”

  阿妩睁着湿润的眼睛,眼巴巴地道:“可今夜阿妩若是想三郎,该如何是好?”

  景熙帝轻笑:“那你便想着明晚,明晚我来看你。”

  阿妩咬着唇,细软的腰肢微拱起,藕臂堪堪搂住男人强健的腰身,可怜又祈求地道:“没有三郎,阿妩漫漫长夜难以入睡,阿妩不要三郎走。”

  这话也许真也许假,不过说出来,落在男人耳朵里,那滋味终究不同。

  更何况此时熨帖着强健肌理的女儿腰是那么柔软,仰望着帝王的眼神是如此乖顺无助。

  她仿佛离开水的鱼,没有男人便会死,只能求着男人怜惜她,给她一些滋润。

  任何男人都不舍得拒绝这么一个小尤物。

  景熙帝收敛了笑,眸色浓酽,无声地注视着她,看了许久。

  最后他终于抬起手,掰开她的手腕,起身,下榻。

  阿妩看着帝王寡情的背影,并没什么失落。

  毕竟这不是普通男人,是皇帝,见过多少美色,不可能轻易被自己这种小伎俩拢住心。

  她只觉得这皇帝性情反复,莫名其妙。

  景熙帝一下榻,便有侍女太监无声地上前,井然有序地伺候他,温汤早就备好的,先去沐浴,之后洗漱更衣。

  待到景熙帝一切打理好,将适才所有的孟浪全都掩好,他便又是那个寡淡尊贵的帝王了。

  他站在锦帐外,才道:“别整日没个正形,娇里娇气的。”

  他抬手,整理着袖口,淡淡地道:“既跟了我,好歹懂事些吧。”

  说完,他便离开了。

  娇里娇气?

  懂事些?

  阿妩拎起锦枕扔出去,啊呸!

  皇帝又怎么样,吃干抹净抬腿就走,临走还得教训几句?

  她不该挠他颈子,该挠他脸啊!

  **********

  其实这晚景熙帝睡得并不安稳,外面一夜风雨,他做梦,且醒了一次。

  梦里有个小娘子睁着委屈巴巴的眼睛看着他。

  景熙帝在夜色中无声地躺了片刻,继续睡去了。

  这样一个小娘子他固然喜欢,但这种喜欢其实很浅淡,如同湖面的涟漪。

  她性子显然太过骄纵,很擅长对男人使些小手段来达到她的目的,甚至为此会说些真真假假的甜蜜话。

  ……这是之前侍奉其他男人学会的吗?

  她需要吃个教训,他要慢慢把她扳过来,要让她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吃她这一套。

  至少他不吃。

  他在这纷乱杂陈的思绪中入睡。

  睡了一夜醒来,外面却是寒凉的,他照例打了一套拳,沐浴,用早膳。

  早膳却比往日更丰盛一些,其中几样膳汤,更是格外惹眼。

  景熙帝挑眉:“哦?”

  福泰连忙跪下,硬着头皮道:“这是御医才开的方子,奴婢怕耽误了,今日子时便命人泡上,吩咐御厨丑时熬上了,熬到如今,几个时辰,味正好呢,皇上恕罪。”

  帝王的御膳饮食具体烹饪都是由尚膳监负责,尚膳监又配有药膳官,通晓方书、医药、脉理,会根据时令节气以及帝王日常作息来及时调整配备药膳。

  如今景熙帝不在宫中,平日规矩没那么讲究,但是尚膳监的药膳官和御厨依然随行。

  如今早膳突然多了这几味膳汤,景熙帝如何不知,这几道膳汤中或者有鹿肉人参,或者有当归地黄,都是男子温阳益肾之物。

  他看着福泰那诚惶诚恐的模样,难得笑了:“朕竟如此不济吗?”

  也才临幸了一女子,就值得如此劳师动众。

  福泰吓得趴在那里,脸色惨白:“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只是今日御医开了一些补品,还特意送来了二杠的上等鹿茸,所以奴婢——”

  帝王在宫中行幸,都是有敬事房太监专司记录,详细到某年某月某日某个时辰行幸哪个妃嫔,甚至连帝王雨露次数都要详细记录。

  若是帝王太过放纵,便会有敬事房太监按例提醒。

  即使如此,第二日帝王的膳食中必会按照规矩增加滋补汤药,以确保帝王身体不会因为沉溺女色虚耗疲乏。

  如今出门在外,规矩已经削减了不知多少,不过景熙帝没想到,他竟又看到了熟悉的鹿茸膳汤。

  鹿茸可生精髓,养血益阳,强筋健骨,其中二杠的鹿茸更是珍稀品,是历年辽东山岭送到都城的贡品。

  这两年他于女色上没什么兴致,以至于一两年没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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