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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泰依然跪在那里,以额触地,福瑞以及其他内监宫娥也都吓得面无人色。
可帝王燕居在外,如此耽于女色,若是龙体有恙,他们也难逃一罪啊。
景熙帝却道:“罢了,今日这膳汤看着味道倒是极佳,朕尝尝便是了。”
福泰等人一听,喜出望外,连忙娴熟地取了纱袋遮面,为帝王盛汤。
他们这些近身侍奉的,在侍奉膳食时规矩森严,遮面防止鼻息污了膳食,这只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讲究罢了。
景熙帝品着鹿汤,谈不上喜欢不喜欢,这于他来说更像是批改奏章一般的习惯,身为帝王的担当。
他若龙体抱恙,大晖朝堂上下,后宫太后以及妃嫔,各路皇亲国戚,不知道惊动多少人,他嫌烦。
不过今日这么尝着时,却想起昨晚锦帐中的旖旎。
小姑娘眼神迷离无助,口中发出破碎的呓语,那个样子,分明是彻底失了心神。
这时候撞一下,她簌簌地颤一下,撞急了,她便两只手胡乱地挠,哭着说出一些浪荡言语。
勾得人恨不得死她身上。
景熙帝的动作陡然顿下。
一旁福泰福瑞等察言观色,却见帝王那修长的指尖停在玉瓷盅边缘,要拿不拿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皇帝怎么了,脸色似乎有些异样?是觉得这汤味道不佳?
景熙帝不曾抬眼,在片刻的动作凝滞后,缓慢地端起玉瓷盅,左手长指散开,优雅地笼住,之后略低首,轻品了口膳汤。
帝王的用餐仪态,雍容雅致,无可挑剔。
内侍们暗暗看着,都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景熙帝压□□内的澎湃,却是想起另一桩。
昔日那个要了她身子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多大年纪,可曾看过她这般放浪的媚态?别的男人这么对她,她也会如此情态吗?
想起这个,便仿佛有一根刺对着他心里最脆弱之处在戳。
他自认为绝对不会居于人下,但……万一呢?
所以还是喝汤吧。
膳食过后,景熙帝在内监侍奉下,进行盥漱并更换朝服。
这时福泰看着景熙帝,欲言又止。
景熙帝:“说。”
福泰小心翼翼地道:“万岁龙颈处,是不是要敷些粉来遮掩?”
景熙帝微怔了下,之后突然明白。
昨晚床笫间,小娘子泼辣,竟用手来挠他,青葱指尖挠了些痕迹。
他严肃地抿唇,没什么表情地颔首。
福泰这才赶紧示意,旁边妆容太监连忙为景熙帝颈间敷粉,小心地遮掩了那暧昧的红痕。
等好不容易重新梳洗过,距离起驾还有约莫一刻时候,这时候却有奏折匆忙被递进来,是和北方边疆的寒雪有关。
大晖疆域辽阔,都城也才刚入秋,北方边境已经飘起寒雪,边疆奏章一到,景熙帝便朱笔批下,按照惯例发放二十万关会的雪寒钱给边疆军民,并着令当地官府免除一旬公私租屋钱,以示抚恤。
他又翻阅了其它几件奏章,捡着要紧的批复了。
批复过后,一抬眼,却见福泰福瑞并其他内监早已经恭敬地垂首候立着。
他看过去,外面依然在下雨,细雨缥缈,殿庑下,列了法驾、卤簿、仪仗,并有青凉伞等。
法驾齐备,众人肃静无声,都已等候多时。
景熙帝淡道:“什么时辰了?”
福泰忙压低声音道:“辰时才过一刻。”
景熙帝略颔首。
福泰见此,忙抬起手来,给旁边人手势,对方接到手势,匆忙给外面传递消息。
这个过程说来繁琐,但能在帝王跟前侍奉的都是机敏之人,训练有素,整个过程迅捷无声,不过顷刻间,外面龙禁卫拱立,华炬金莲引路,笙箫之声响起,帝王起驾。
因今日祈福,按照惯例,景熙帝戴十二玉珠冕冠,着朱紫十二章纹衮冕,在内侍和接引官的簇拥下,登上龙辇宝驾,一路浩浩荡荡前往灵慧寺祈福。
这种场面于景熙帝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他甚至已经习惯了在鼓乐声中面无表情地整理思绪,思索着最近的要紧政事。
当他这么微合着眸子沉思时,在身边内侍以及文武百官看来,会越发神威难测,甚至可能会屏住呼吸,不敢声张。
不过,今日,一直萦绕在他思绪中的竟然不是才刚刚过目的朝政大事,而是昨夜的梦。
昨晚,他竟然梦到了那小娘子。
她睁着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自己,想让自己陪她。
也许他不该那么冷情,就算想扳扳她的性子,他也应该语气温和些。
她毕竟年纪小,看样子也没经过事,性子又娇,真被吓住呢?
其实她也不是不懂事,也算不上娇里娇气,她就是这样性子,改不过来吧?
此时前面呼啸声传来,景熙帝懒懒地抬起眼,却见百官随行,更有民众于远处翘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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