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十三皇子赫连鸿因被贬出京之事一直对陆乩野记恨在心,曾经还在魏宣帝面前扬言一定不会放过陆乩野。赫连鸿安插在都城的人蛰伏许久,终于寻到了这次秋猎的机会,对陆乩野下手。
“这几日朝堂因此事吵的沸沸扬扬,肃王生母滟嫔和胞妹娉婷公主也因此被牵连,如今被罚了禁足。”
木槿为殷乐漪掖好被褥,低声道:“公主,那娉婷公主这回可真是要失宠了,指不定还要因为肃王的事被贬为庶人,也算是给公主你出了口恶气。”
殷乐漪听得直皱眉,她不过昏睡几日,这魏国的风向竟变得如此之快。还有那暗杀陆乩野的幕后黑手,分明是襄王怎的就被栽赃给了肃王?
莫非是襄王怕暗杀陆乩野的事情败露自己无法脱身,便提前准备了栽赃肃王的证据为自己洗刷罪名?
她久病初愈,想这些事情当下只觉头疼欲裂。
木槿从旁看出来了,忙又端来药喂她服下后,又将她扶着躺下,“公主莫要多思了,这些事情与公主又有何干系?公主眼下该好好将病养好才是。”
殷乐漪经木槿提醒一想也是,左右是他们魏国皇室夺嫡争储的内斗,与她这亡晋的公主又有何关联,只要不是让她醒来便听到发丧二字便好。
她分明在心中这般告诉了自己,可闭上眼躺了没一会儿,脑海里竟又是木槿那句学着太监口吻说的“十六皇子多半活不成了”。
她缓缓睁开眼,望着床帐里透进来的一缕晨光,不知出了多久的神。
御书房内,魏宣帝拍案而起,将案上今日从冀州发来的数道急奏全部丢向赫连殊。
赫连殊被砸了满脸,跪在地上不敢躲也不敢动,“父皇恕罪!”
“你自己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好一个肃王!朕的好皇子!他暗杀手足、射杀臣子一事朕都还顾念着父子之情未将他先定罪,他却先招兵买马联合冀州附近的州郡打算反朕,好啊好得很啊——”
赫连殊闻言面色有些微妙,那日陆乩野从山中九死一生,他本以为自己这次逃不过一劫,偏那大理寺少卿裴洺竟从中插了一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还带回了一块从截杀他们之人的尸首上掉落的信物玉佩。
呈到魏宣帝面前后一瞧,魏宣帝便认出那块玉佩是从前赏赐给肃王之物。
所有的嫌疑一下子便指向了肃王,赫连殊便顺水推舟,将此事推到了肃王身上,声称不知自己的人里混进肃王的手下,虽被治了个失察之罪,但不过是个小过失。
赫连殊思量道:“父皇,十三弟从小性子便急躁,他必定是因为听说滟嫔和娉婷被罚之事所以这才怒火攻心,也是情有可原……”
“冀州远在千里之外,他却能对宫中发生的事了若指掌,可见他早就在宫中留下了耳目,他早已有反朕之心!”
魏宣帝气的面目狰狞,“原本一块玉佩朕还心存疑虑,下令让大理寺的人彻查之事,若不是他所为便还他一个清白!他却连等也不愿意等,可见是心虚到了极点就怕证据确凿被朕定罪,所以这才起兵先发制人!”
魏宣帝怒目看向跪在地上的襄王,“肃王谋杀手足、残害臣子、暗中招兵买马意图动摇大魏社稷江山,朕命你即日领兵赶往冀州,将次子就地诛杀!”
赫连殊浑身一怔,赫连鸿虽远在冀州对他夺嫡构不成威胁,但赫连鸿活着对他登上龙位终究是个隐患,赫连鸿如今自己要自寻死路做那起兵造反的乱臣贼子,便怪不得他这个做兄长的心狠了。
他俯首叩拜魏宣帝,掩住激动的神情,“儿臣遵旨。”
重明宫坐北朝南,是在一众皇嗣的宫殿中最大、也最为富丽堂皇的。
殿宇拢在夜色里也不见黯淡,织金纱的宫灯将殿宇照的熠熠生辉,阶上的琉璃瓦,地上的白玉砖,无一处不昭示着此宫主人的荣宠。
殷乐漪站在重明宫的背后,纤弱的身形陷在斑驳的阴影里,仰头安静的打量着这座华丽的殿宇。
她在这阴影中站了片刻,回过神来她只当自己撇下婢女会出现在此处是鬼使神差。
他的重明宫里有的是医术高明的御医,成群结队的为他看诊治伤,她便是进去也起不了任何作用,而她也不会为了他去冒大不韪,违抗魏宣帝的圣旨,给自己寻苦头。
更何况,人各有命。
若连御医都回天乏术,只能说明他陆乩野寿数已尽,见或不见都没有区别。
殷乐漪这般冷情的想着,脑海里那股撺掇着她走到此处的念头也冷了下来。
于是她转身从阴影中走了出去,方抬脚走了两步,头顶上方便有一道黑影极快的掠过,从屋顶上落到她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威风凛凛的狼王站在灯下,银白色的皮毛被映照的柔和澄亮,独独注视着殷乐漪的一双幽绿兽瞳里不似平常一般沉寂,反而有几分躁动。
饲养它的主人还生死未卜,它的情绪又怎会好。
殷乐漪蹲在止戈面前,本想同往常一样摸一摸它的头再离开,裙摆却突然被它咬住,将她整个人往重明宫后门的方向拽去。
殷乐漪自然不会任止戈拉扯去,扯着裙子和它僵持,唯恐让过路的宫人听见动静,她压低声音:“止戈你快松开我的裙子,我不能进去……你快松开……”
偏僻的后门被止戈猛地撞开,声响引起不远处宫人的注意。
“那处好像有动静。”
“我也听见了,陛下极是看重十六皇子,咱们可得好好瞧瞧,莫让什么人混进重明宫去……”
殷乐漪若在此处被人发觉,少不得要同宫人解释个一两句,她与陆乩野之前那段不清不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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