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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后,遛了会儿食,就回了营帐,隔得很远,桃漾看到营帐内烛火通明,脚下的步子逐渐放慢,最后再快步走进,径直入了里间。
她不想看到谢怀砚,也不想和他再吵架,洗漱后就上了榻。
当夜,谢怀砚依旧没有回里间来歇,桃漾第二日睡醒后,依旧出了营帐,直到在外面用过晚膳天色暗下才再回来。
她走到离得营帐不远处时,看到营帐门前有人点了火,慢步走近时才发现,被点燃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早几日被送回的那几只箱笼。
桃漾快步走上前,看着已燃烧了大半的物件,侧首看了空渊一眼,她默了默,什么都未说,径直回了营帐去歇下。
夜里,谢怀砚一袭墨衣宽袍坐在书案前,提笔写完一封书信后已是亥时,他搁下手中紫毫,抬眸往里间看过去,不多时,沈婆子自里间走出,上前禀道:“公子,姑娘已睡下了。”
谢怀砚未有言语,提笔再去写书信,待一封书信写完,他抬起手中紫毫狠狠掷了出去,神色冷沉,眉眼燥热,起身出了营帐。
待到第二日,桃漾再从外面回来时,营帐外她的所有箱笼都被烧了个干净,只剩下一片灰烬,她淡淡看去一眼,再回了帐中,沈婆子见状难免再苦口婆心的上前去劝:“姑娘,公子身上还有伤呢,哪能夜夜歇在外面。”
桃漾看她一眼:“你若担心他的身体,不如去照顾他,不必在我跟前待着。”
沈婆子:“……”
之后几日,桃漾在营帐外回来经过外间时也未见过谢怀砚,一连几日的夜里,她也不知已是何时辰,总能听到外面有沉稳脚步声和卸甲的窸窣声。
她昏昏沉沉的醒来再睡下。
这日一早,她再走出营帐时,营帐外一片沉寂,犹如雷声滚滚的暗夜让人觉得沉闷,桃漾走了一路,所行之处尽是如此,她回身问沈婆子:“发生何事了?”
沈婆子神色也不似往日轻松,低声道:“常胜将
军陈益被公子砍了头颅,“沈婆子抬手给桃漾指了指:“呐,就在那边军旗旁挂着呢。”
桃漾闻言脚下步子停住,再问:“他为何要杀了陈益?”桃漾在军营这许久,对陈益此人有所了解,他出身寒门,全靠着自己一身的骁勇走上如今的位置。
之前南北朝大乱时,就是他带兵出征,守住了凉州。
谢怀砚把他给杀了,无疑不是自断臂膀,让军心大乱。
沈婆子神色凝住道:“陈将军叛变了!”
这些日子以来的作战,除了最初的几次两军交战外,萧子亭多是带领将士守城,并不出城迎战。
去岁秋日,北朝大半州府受灾,百姓不但上交不起赋税,朝廷更是拨出几万吨赈灾粮下去。
如今不止各州府粮草空虚,国库中亦是。
最初的几场交战,萧子亭本是想速战速决,可常胜将军陈益久经沙场,又有谢怀砚在,速战速决不成,他只能守好城池,等待着鹊洲的粮草运来。
一连几日,南朝军队在宁安郡城门前叫嚣,各种猖狂,言语无忌,守城将士心中如火在燃,非要出城与他们大战一场,被萧子亭制止。
这日,自鹊洲运来的粮草午后便到,南朝士兵再在城门前叫嚣时,萧子亭身边的副将大骂一声,对萧子亭道:“将军,咱们还要再忍到什么时候,让老子出去撕了他们的嘴!”
萧子亭沉默不语。
副将再对着城下人大骂:“粮草马上就到,咱们怕什么,”他这么一喊,身后其他将士也都跟着一同附和,杀气腾腾,满腔怒火,萧子亭问了宁安郡守:“粮草何时到?”
宁安郡守回:“最晚未时到。”
萧子亭吩咐:“派一队人马前去接应,必要万无一失!”说完,他带领将士开城门出去迎战。
在城门外与南朝军队厮杀一刻钟后,南朝将士就已占据弱势,在打杀中连连撤退,北朝将士在城内守了这么些时日,正杀的起劲,趁势追击,欲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城外五里处,谢怀砚早已命人在林中设伏,并让陈益带出军中最为精锐的两队骑兵绕过后山前去劫了鹊洲运来的粮草,断了他们的粮道,之后再前来与他前后夹击,将北朝军困在此处山林。
萧子亭带着将士确实中了埋伏,可陈益不但没有劫了他们的粮草,还带领两队骑兵血淋淋的回来,在交战最为激烈的时候,他们冲入队伍中,不但不去与敌军厮杀,反倒对着他们的将士大喊:“快撤退!有埋伏,他们的大军赶来了!”
陈益在军中的威望自是深重,被他这么一喊,瞬时军心大乱,同时萧子亭举剑扬声:“将士们,杀!”一衰一盛,虽北朝将士中了埋伏后军心不稳,一时再强盛而起,气势如排山倒海。
军中将士已自乱阵脚,谢怀砚冷冷凝了陈益一眼,带领将士撤退。
回到军营后,陈益只解释道:“属下当时一时慌乱,未来得及与主帅商议,怕将士们死伤,才未多思虑喊了撤退——”
谢怀砚呵笑一声,神色淡淡将一封书信扔在陈益面前。
陈益在建康为官这些年,虽一心想要攀附上士族,可士族傲慢,就算他再是骁勇善战,依旧看不起他是寒门出身,唯有卢氏对他还算接纳。
这些年,他攀附着卢氏做事,此次他和谢怀砚一同前来攻打宁安郡,卢三爷在建康被谢怀砚摆了一道,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给陈益来了书信。
陈益留下这封书信本是为了日后能和卢氏共生死,却不想会出现在谢怀砚手中,他正欲再解释,空渊已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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