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察觉到对方的异样,盛完饭又去拿新的冰袋。
他把宋濯带回沙发上,弯下腰,温柔地把冰袋按到对方嘴角。
“痛吗?”夏理忽地问道。
“……痛。”
宋濯几乎被圈在夏理怀里,环绕的都是对方身上浅淡的香气。
他起初不自觉地看向夏理的衣襟,等目光流向锁骨,蓦地又觉得不礼貌,赶忙心虚地垂下了眼帘。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夏理在说什么?
不要打架,还是不要这样看他?
宋濯有些自责地将重点放在了后者,心想这样不就变得和夏理说过的那个人一样了吗?
他嫉妒徐知竞,讨厌徐知竞,却也羡慕徐知竞曾经得到过夏理的心。
宋濯不知道夏理会怎样和恋人相处。
但至少不该像面对他时一样,把他当成小孩子来哄。
夏理给宋濯买牛奶,买可乐,买甜津津的冰淇淋。
宋濯皱皱鼻子,夏理就担忧地换上更温和的语气。
可是宋濯不想这样,宋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夏理眼中值得依靠的大人。
“……我想保护学长。”
宋濯说得小声,嘟嘟囔囔,要细听才能分辨。
夏理按着他的伤口,一低头就是宋濯挺拔的鼻梁。那语调其实有些像撒娇,和这副已然褪去了青涩的面孔不算相衬。
“可是你受伤了,我也不会开心的。”
夏理低着头和宋濯讲话,唇瓣轻絮地翕动,藏在阴影间,漂亮得靡丽且柔润。
宋濯或许要变成小狗,竟然在这样的对谈中莫名想要咬上一口。
可他又去看夏理的眼睛,看见夏理倦怠的神情。
夏理柔和清艳的脸上写满了都是颓唐。
——夏理怎么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
宋濯仰起头,茫然地盯着夏理。
所有晦涩的,沉重的,未曾言明的像是在这个瞬间骤然倾泻。
如同连日的大雨,将宋濯的心都浸得将要停跳般滞重。
“我是不是很幼稚……”
那些情绪的重量让宋濯模模糊糊意识到夏理为什么只把他当成小孩子。
他尚且无力承托,甚至难以用自身的阅历去解读。
“幼稚很好啊,说明你一直过得很快乐。”
夏理越是这么说,越是勉强地对宋濯展露笑容。
宋濯就越是苦涩,越是感受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可弥合。
一切仿佛从尼斯开始失序。
从路过那株苦橙树起,宋濯就掉进了以夏理的人生织成的魔咒。
他所向往的爱情对于夏理来说甚至称得上罪恶,再做什么都只会造成新的困扰。
“我是不是不该让学长去尼斯?”
宋濯迟钝地发觉,夏理原本不该存在与徐知竞重逢的可能。
是他一时兴起发出邀请,也是他幼稚地要夏理留下作陪。
如果他没有请夏理去尼斯,夏理根本就不会露出此刻的表情。
“我是不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不是的。”夏理还在好温柔地安慰他,“不要这样想,不是你不好。”
宋濯好想告诉夏理不要再这样和他说话了。
他宁可夏理承认他的幼稚,指责他的自私,歇斯底里发泄出所有因他而起的痛苦。
而不是弯起那双似泣非泣的眼睛,难受也要表现得平静,非要温柔耐心地哄他,骗他说那一点都不痛。
第96章
宋濯对夏理产生出一种根本无从消减的愧疚, 莫名认定如果没有他的提议,对方一定会比现在快乐。
他因此无法坦然面对夏理,却又矛盾地被悸动驱使, 无时无刻为夏理而感到煎熬。
宋濯明白自己的冲动给夏理带来了新的困扰。
那天过后,他便减少了平日的交集,尽量只在晚餐出现。
夏理有时太忙,懒得去食堂。
宋濯趁着暑假学了不少菜式,总是算准时间, 带着尚且温热的晚餐出现在傍晚的休息室。
——
“学长,我听她们说明天有资方的人要来?”
宋濯已经在家吃过饭, 坐在一旁, 拿先前听见的消息和夏理闲谈。
“嗯。”
顶灯惨白的光线投落到夏理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 倒是把深秀的五官刻画得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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