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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刻她想到了子书谨。

  两年前的夏天,她是否也这样在不知名的地方这样守望过自己,看着自己在夏夜里去捞溪水间的鱼,在炎热难耐的日子里脱光了外裙只剩里衣泡在冰冷的山泉里。

  不在乎任何的世俗礼教,也无所谓任何的规矩体统,自由的散漫的忘记一切,贫穷困苦的生活下去。

  不符合子书谨的任何教育,也不子书谨的任何规划之内。

  她是否有过那么一刻,是真的想要放自己自由?

  她以怎样的心情看着自己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又以怎样的心情看着自己满怀希望的企图北上远离皇城。

  以怎样不可置信的心态发现自己重新回到宫中,又忍耐着从不与自己主动相见。

  要在第一面做出嫌恶的姿态,把自己当作替身,其实在心中抱着怎样微妙的心态看着自己一步步靠近,又在悬崖边怎样的纠结,最后扑进她怀里。

  她给过她机会的,在一开始,子书珏步步紧逼找到她威胁她陪伴太后时,她有机会同郑牡丹求救,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子书谨甚至没有要求她侍寝。

  她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作妖,看着自己宛如十六七的少女撒娇耍赖,她以为她曾失去的那个人自愿回到了她身边。

  在过去的长达一年的角逐中,她一直以宠溺着逗着自己玩的心态看待自己。

  裴宣无法不去想,子书谨一开始以为她自愿回到宫中与她相见的不可置信,到最后发觉她其实无心留下再次离去的心如刀割。

  这是一场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巨大仿徨。

  裴宣将手按在心脏上,她在因为知道子书谨的痛而感到疼痛。

  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心脏的每一处空隙,她不敢回想过去一年的每一分细节,害怕会在回忆中见到子书谨的脸。

  但一切是这样的清晰,她是从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必然要走的呢?

  是刘远珍,从她决定要将这一切从自己这里结束开始,子书谨就明白了。

  那时候她们在做什么呢?暮春三月,子书谨在她耳边同她说。

  “你是我心仪之人。”

  那样美好的幻梦开始的那一刻,子书谨就已经预料到了不堪的结局。

  裴宣抓紧心口的布料,如同抓住了一颗绞痛的心脏,她想,她确实不该去想的。

  人应该忙起来,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她要躲避追杀,推算战局,估量各方势力,探究子书珏参与和谋划了哪些事,她一笔笔的推敲,如同解开一道道未知的迷题。

  她没有一刻空闲下来,于是也不会分心去想某个千里之外的人。

  于是在终于空闲下来的此刻,不可避免的想到那个人,回忆是山崩海啸。

  灵书在山下一个人等了很久,她不敢去打扰小姐,即使她那么想要过去陪着小姐。

  直到听见轻快的马蹄声才霍然抬起头。

  裴宣牵着一匹马从山坡上走下来,身后挂着一轮皎洁的弯月。

  “走吧。”裴宣喊她,看起来并无异样。

  灵*书追上去指着那匹通体雪白的白马有些不安:“小姐,这是”

  “平南王送的临别礼物。”裴宣随口道。

  “平南王殿下不揭发我们吗?”灵书惊讶的瞪大圆圆的眼睛。

  “为什么要揭发?”裴宣原本面上没什么表情,忽而听见身边有人叽叽喳喳又慢慢笑了起来,给她灌输人心险恶的思想,“大人物当然都希望分权的人越少越好。”

  灵书似懂非懂又突然紧张:“那她会不会杀人灭口啊?毕竟我们手无寸铁”

  很容易被半路截住的。

  “谁说我们手无寸铁的?”裴宣朝远处扬了扬下巴,“来接我们的人这不就到了吗?”

  灵书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远处山林间有人飞快的奔跑起来,一丛丛的荆棘当中飞出一团团照夜清,前途未卜前路忽而变得光明灿烂。

  裴宣牵着马跟着来接她的人在山中步行了一夜,天色将明未明时分终于翻过两座山来到了一条幽静的羊肠小道上。

  彼时正值清晨,远处的村落还没有完全苏醒,守夜的黄狗两爪合拢匍匐在家门前,也沉沉陷入睡梦当中,只偶尔睁开眼睛左右看上一眼。

  在村落外有几间略显荒僻的茅草屋,屋子里点着灯烛,为免蚊虫叨扰用一面编织的草席挡住烛火,隐隐可见有一单薄人影嵌在纸糊的窗棂上。

  引路的人低声道:“人到了。”

  灵书警惕的看着四周,裴宣从怀里掏出一个细软布匹包裹的物件,递给身旁的人。

  “多谢大当家的相救,这是大当家要的东西。”

  一旁的女人从她手中接过东西,掀起草帘将东西送到窗棂边的人手上。

  透过纸糊的窗子能看见清晰的影子,那是一个小巧精致的杯子,一双苍白削瘦的手将那小玩意举起来对着光看了一眼,安心收拢在掌心。

  “不错。”那个声音清柔,似乎是个很年轻的女子。

  裴宣微微颔首,从地上拾起一包包袱,那是曾经托这些人从黑市上收来的前朝遗物,这些东西来路不明,去路也堪忧。

  她没有带走任何子书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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