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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内有人?那双靴子像是男子的……”

  “我从街市上的成衣铺买的,”她听言正色打断,极其肃然地回应着,思忖一霎,凛声又言,“在试着是否合脚,将来扮作男子时兴许能用得上。”

  扮作男子?

  自从主子离了楚大人,心思就飘忽不定,与那位大人一般让人不得捉摸,剪雪敛回目光,顿悟般不再打扰。

  “原来如此……”丫头又一望幽暗的寝房,俯首行退,“主子既然困倦,奴婢便不打搅了。”

  眼见着剪雪沿长廊渐行渐远,娇俏之影消逝于不远处的拐角,温玉仪一阖房门,回身再开那橱柜,欲让大人趁此时机离于香坊。

  “阿晏,趁当下快……”

  她见景蓦然一怔,瞧他竟是轻缓地靠于橱木旁,眼眸微阖。

  大人竟困顿地睡着了。

  灯火浅照倦容,几簇零散墨发落于肩上,眸前冷颜便这般毫无顾忌地阖目入了眠。

  似乎有她在着,他就没了丝毫戒备。

  若来日,大人能一直这样深信,暑去寒来,年年岁岁,她好似是欢喜的。

  楚扶晏清醒之时,见这抹皎若秋月的姝色愣在身前。

  他定了定神,不知她何故发着愣,估摸着是那女婢觉察出了端倪,惹她不快了。

  沉默良久,温玉仪悠缓又清晰地道着,语声柔和浅淡,似芙蓉花般温软,却带有丝丝缕缕的笃定。

  “大人曾说得对,我心里应是有大人的。”

  话中字字若细针落地,响得清脆柔婉,但依旧化为道道惊雷直打于心间。

  他猛地滞住,知晓其意的一霎,眸底掠过了一瞬澈亮。

  “你说什么……”楚扶晏恍惚间开口,半晌抿动薄唇,轻问着她适才之语。

  她理不清心绪,不明自己对眼前之人究竟是否藏有情念,此念来得太快,她分辨不了。

  既理不清,就当是勾诱大人的第一步,为逢场作戏,她也要作些回应。

  思绪被拉回,好不容易说出的话,他竟还要再听一遍……

  满面羞意难褪,桃颊涌起灼热,连同着心火蔓延百骸,印刻入心髓里,温玉仪垂目轻言,忽地别开了视线。

  “这般羞臊的话语,我不想说第二回。”

  然大人几乎不依不饶,抬袖紧握她的玉骨薄肩,握得令她隐隐泛起疼痛。

  他的双目浸染着渴求与喜色,眸中时明时暗的柔光欲将她吞没。

  温玉仪执拗不过,眸光直望着榻下,直望方才被丫头偷瞥到的靴履,低声道着:“我……我喜欢阿晏。”

  “再说一回。”

  抬指抚上娇影的下颔,微微使力,将她的桃面轻扳回,他与她静默对望,急切地候着她的下文。

  母亲的安危,与她自己的命数皆落于此人身上,他是她唯一能攀上的高台,不论风月,她也要吊住大人的心。

  目色颤动得厉害,温玉仪面染红霞,回得娇艳欲滴,再顾不得利害得失,颤声言道:“阿晏,我也心悦你,

  我对你……”

  仿佛再不趁此时道出,他日便再无良机可勾诱。

  后续之言被淹没了大半,唇上被覆的气息薄冷似雪,却予她留了份柔缓。

  柔意化开,冰冷素雪下满是灼烫气息,她忽感思绪陷入了一片昏沉。

  双颊热灼得要命,她迷茫无措,混沌间忽然有一问浮现于脑海里。

  若从一开始,便没有楼栩和公主横于其中,她与大人真的可以长相厮守吗……

  她堪堪思索了一会儿,浑身便不受控地由大人攫取,樱唇被灼息侵占。

  男子散出的肃冷之息被揭开,眼底清潭涌动的尽是欲望。

  “等我。”此吻戛然而止,楚扶晏深沉而望,似许着山盟海誓般正声言道。

  “三月后我来接你。”

  心上猛烈翻涌着万千意绪,她杏眸微抬,谨慎再道:“大人来接我做什么……”

  “玉仪,我知你顾虑。”他直言无隐,欲将泛滥在心的妄念尽数告知,摆于她面前的像是一颗赤诚的心,不掺任何假言假语。

  “若我还顾及常芸,那日在王府起争执时,我便不会与她道得决绝!”

  “我这个人,患得患失,容易多想的……”小心翼翼地轻道出口,温玉仪悄然低语,诉说着埋于心上的丝许惶恐。

  “我唯恐哪日大人会弃我而去。大人将情意断得干净,而我却身陷囹圄,再无法脱身而逃。”

  将恐惧说得明白,意在让大人心生怜惜,对她不离不弃,此戏势必要作得真,她才能将楚大人这枚棋利用得当。

  身前的清寒之影照旧说得信誓旦旦,在她耳畔承诺着不渝之势:“玉仪,我不负你。我楚扶晏此生的妻,唯温玉仪当得。”

  话语真切,字字珠玑,听得他如是而言,她便佯装信了。

  玉手穿过他宽大的云袖,环于其腰际上,温玉仪笑得灿若桃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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