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轻瞥庄肃的殿门,迟疑地启唇,不知里头是何情形:“父皇是在与哪位嫔妃……”
似乎眼下只能向这公主求上一回,楚扶晏抬目望去,眸光不住地颤动,素日的冷冽收敛得干净。
“放了她,公主让微臣做什么,微臣皆照做无怨。”
第77章
向来孤高自傲的楚大人竟能如是放下性子卑微而求,常芸大抵是能猜出,此时是何人在父皇的榻上,顿时浑身感到畅快解恨。
“是温玉仪在殿内……”
常芸轻扬秀眉,凤眸掀起几缕玩味,似爱莫能助般傲步而走:“能得父皇宠幸,她应该欢愉才是,可真是不识趣……”
然未转身,便听得寝殿内发出一声尖锐哀呼,常芸不解而滞。
而后殿门一开,高公公惊慌失措地吩咐起宫奴。
“传……传太医!快给朕传太医!”
李杸惊愕地直瞪双眼,紧捂着脖颈,鲜血顺指缝如注流下,染得龙榻触目骇心。
花簪已被摔得不成样,温玉仪跌坐至床榻几步之远,目光疏冷,心绪极为平静。
她沉静而望,忽地嗤笑几声,嘲讽着榻上九五之尊,亦嘲讽自己失手未夺下此人的性命。
“陛下执意羞辱,民女只好与陛下……同归于尽。”
寝殿已乱作一团,里里外外的奴才都关切起陛下的安危,无暇顾及此女,也不知该如何将她处置。
高公公注视起这胆大包天之女,又瞥望殿外错愕未语的楚大人,忙让宫卫带其回入牢狱。
“还愣着作甚,赶紧将此二人押回天牢去!”
此日夜幕又落,唯有一弯月高挂,浮云时隐时现,照着幽暗的牢房透下几缕柔光。
思绪纷乱如麻,失魂荡魄地被押回牢狱,温玉仪心神未定,心上七慌八乱。
她恨着自己适才何不刺得准一些,令那皇帝再无呼救之法。
全身缩于一隅角落,四下无人,她才敢轻微发起颤来,随着恐惧徐徐漾开,充斥着心间各角,颤抖更甚。
此次行刺失败,意图弑君之罪她必须担下,再寻不得峰回路转之机。
前后皆为万丈悬崖,她已将出路斩断。
颤栗了许久,她才觉牢中的清肃男子正一语不发地向她望来。
顺其眸光垂目一瞧,她察觉身上衣物散乱,赶忙拢紧衣裳,怕他心忧,便开口作解释。
“何人都羞辱不着我,即便是陛下,也碰不了我……”她微然抿了抿樱唇,适才被宫奴扔于龙榻后,她娇泣连连,是想寻一时机,取下那皇帝之命,旁的想法再无有之。
“方才是我假意示弱,想让陛下掉以轻心,我才能取了他的命,可惜……”
她越是娇怯,李杸越会放落戒备,这一美人计,算是让陛下吃了些苦头,对此长上些教训。
“让阿晏担忧了,我未受床榻之欺,只是此番再无回头路了。”陛下仅是扯乱了她的裙裳,之后未有肌肤之亲,温玉仪恐他弃嫌,又往牢壁处缩了缩,顺手理起了发髻。
“可我身上凌乱肮脏,待我洗净前,阿晏且莫触碰……”
在陛下跟前闹了这一回,她又变回了蓬头垢面之样,世上的哪位公子见了都会鄙弃,更何况是曾身居高位,见惯了美色的楚大人。
然身侧男子轻缓挨近,似对她所言的肮脏满不在乎,轻抬衣袖拭上额间伤口,鲜血已凝固了住。
“都被伤成了这样,还道得这么轻易?”
他既已靠近,她推却不得,便任他拉至怀中。
隐忍良久的委屈漫上心头,清泪若雨珠接连而落,几刻钟后,她缓慢平复下心潮。
“只是被砸了一下,几日后就愈合了。”她扬唇娇笑,杏眸还泛着秋水,惹人怜爱得要命。
一想起那爱不释手的发簪在行刺时被毁尽,温玉仪心生怅惘,眸色柔和发颤,似是悲从中来:“花簪没来得及取回,无法再戴着了……”
他闻语忙安慰着,轻揽她纤腰的长指移上薄肩,低声轻语地回道:“以后我去寻一寻各处珠宝铺,定能仿出一样的。”
“可我就喜欢……就喜欢那支,较楼大人送的还要喜欢……”正色又娇气地朝他瞧看,硬是要将所谓的爱慕愤恨而道,她沉思片晌,仍觉那失手之举太是可惜。
楚扶晏听得怔愣,本就有微许劫后余生之感,再度欣喜上片刻,顿觉死于牢中已然无悔。
“我适才着急,一不留神刺偏了……”说起帐中之景,她已而后怕在心,茫然若失般垂落眼睫,喃喃道。
“原本应能弑君的。”
李杸捂着颈处满目惊恐的一幕浮现于眸前。
楚扶晏忽而双目一染笑意,轻狂作笑:“夫人好生厉害,瞧着娇弱,竟能伤到皇帝,而且见那阵仗,应伤得不轻。”
从他口中闻听夸赞之言,她本该欣悦,毕竟是有着惊世之才的楚大人予她赞誉。
可她行的是刺杀帝王之举,待陛下回过神,赐她极刑,降下死罪……
她应是瞧见不了明时的日光。
“我……我许是过不了今夜了,”温玉仪从裳袖深处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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