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
黑衣黑裤的少年面容冷淡,迈着长腿走进包厢,将身后的背包放在了茶几上。
下一刻,陈明瑞就摁着陈蒋辉的脑袋过来了,两人都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陈蒋辉苦着脸说:“对不起喻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认错了人。我后来又当着老师的面跟南晴同学道过歉了。只不过我现在不被允许跟南晴同学接触……而且我估计他也不太想认识我,不然的话今天也请他过来了——”
陈明瑞霎时回想起上次南晴放喻逐云鸽子的事,用力踹了自己堂弟一脚,示意他别往下说。
陈蒋辉不明所以,给南晴赔礼道歉请吃饭而已,这话有什么不能提的?
喻逐云没说话,拿了杯倒好的啤酒简单喝了一口。
其实陈蒋辉的脑回路没什么不正常,在这群不学无术的家伙眼里,一起玩一起喝酒,一起到南忆湾撒钱,就是一种示好的信号。
就连他自己原先也是这么觉得的。
完全没考虑过像南晴那样干净又透明的人,到底愿不愿意来这种又闹腾又乱的地方。
这种地方,到底配不配得上南晴。
“哥,反正我再替这小子给你道个歉,他太蠢了,你别介意,”陈明瑞打了个哈哈,“喻哥,菜我已经点好了,跟上次一样,没有蛋挞、北非蛋、玉子烧,也没那些德国猪肘……你看看有啥不满意的,我让他们再改。”
他挥了挥手,生怕说多错多的陈蒋辉难得机灵了一回,默不作声地将菜单拿到了喻逐云的跟前。
喻逐云垂下眸。
包厢内五光十色,照得字体模糊不清。空气内溢满了酒气,音响和游戏声混在一块,吵嚷喧嚣。
他从前一直觉得待在哪里都无所谓,也早就习惯了这种环境。
可现在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不用了,”过了不知多久,喻逐云收回了目光,站起了身,“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
为了不让陈明瑞和陈蒋辉两人慌乱,他提杯将剩下的啤酒全喝完才离开。
出了门,凛冽的风将思绪吹得清醒无比。
喻逐云咬着牙,忽然朝某个方向用力奔跑-
傍晚五点,最后一场宣讲会终于结束。
占用了南晴和钱朵音两人这么多学习时间,又在周日将人拉到学校来,学校老师和领导也有些不好意思,承诺给两人的奖学金加码,又塞了厚厚的一叠教师餐券,嘱咐他们吃完饭再回家。
钱朵音高三了,家里人早就在门口等着接了,自然没吃。南晴倒是不着急,收拾好了东西就打算去食堂。
太阳消失在地平线,橙黄粉紫的余晖朦朦胧胧地消散。
不远处的路灯亮了起来,南晴抬眸时,忽然看见灯下站着一个高挑熟悉的人影。
他不由一怔。
下一刻,喻逐云就看见乖乖背着书包的少年忽然加快了步伐,围巾的毛球随之左右摇晃,软绵绵地缀在他瓷白的脸颊旁,一直到他站定。
“喻逐云,”少年的呼吸还有些不均匀,眼睛却亮晶晶的,“今天星期天,你怎么来学校啦?”
喻逐云的喉结滚了滚。
他定定地盯着少年看了几秒,勉力克制住揉揉他脑袋的动作,拉过身后的书包,取出了那一叠略有些皱的复习资料。
“前两天的数学我复习了一下,物理的公式没看懂。《论语》、《劝学》和《师说》我已经都会背了,随便抽。”
他说:“我来学校,让你检查啊。”
他会认真学的,真的。
第25章 甜豆沙 譬如平地,虽覆一篑,进,吾往……
天际线泛着粉橙, 朦胧的光带着影,勾勒出南晴小脸上的表情。先是有些微微的惊讶和无措,紧接着就忽然生动起来, 弯起眼睛, 那个简简单单的笑容仿佛能甜进人的心里。
喻逐云的喉结也滚了滚, 捏紧手里这叠已经被翻得皱巴巴的资料。这些古文并不好背,大段大段精简的句子拗口无比, 需要反复读反复念, 许多段落极近相似,一不留神就会搞错。
他很久没学过东西了, 看这些文字只觉得陌生。
大脑已经生锈,重新运转的过程中疼痛无比,有好多瞬间都恨不得将这几叠资料扔了了事。
然而此时此刻站在这儿, 能有十足的底气看见南晴的笑容。
值了。
喻逐云问:“先从哪一篇开始?”
南晴弯着唇笑,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十足的自信。
他对这些古文已经烂熟于心,不需要看资料就能抽背,想了想便问:“‘小子,何莫学夫诗’, 下面是什么?”
喻逐云接得很快:“诗可以兴, 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这后面跟了一连串类排比的句子, 里头还有个遐迩的“迩”, 很容易就会说错。然而他的速度极快,毫无磕绊停顿。
“朝闻道?”
“夕死可矣。”
“君子喻于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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