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与人厮混生下了他,素日没有亲友走动,相关消息甚少。”
“寡妇?”宋骁眼底狐疑丛生,沉默一二,毅然道,“接着查,把他的生父身份也给查出来,最好把给他接生的稳婆,前后的邻里,凡是目睹他成长之人,皆调查出来。”
“是,卑职领命。”
车内外归于平静,只有车轱转动的声音仍旧响动,灯影随颠簸摇晃。
宋骁想到锦毛鼠的模样,那张脸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渐渐的,竟与已过世多年的妹妹的容貌重叠到了一起。
他闭眼,眉心跳动。
*
日上三竿,房中浮影游动,明亮灼目。
秋日不冷不热,被子裹在身上正是舒服。李桃花睡得香甜,正要再做几个好梦,鼻息之中便充斥满了诱人的香气。
她体内的馋虫顷刻复苏,生生把她从梦里拽了起来,她眼睛都没睁开,便支起脑袋问:“好香啊,什么味道。”
“是我刚买的牛肉包子和胡辣汤。”许文壶忙着把吃食放在桌子上,语气颇为欣喜,“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唤你起床,可巧桃花自己便醒了。”
李桃花揉了揉惺忪的眼,强行将疲倦的眼皮撕开,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包子胡辣汤,困神还没飞走,双腿就已经不自觉地下了床,径直往桌子走去,伸手便要去抓包子。
许文壶端起一杯茶水便挡在她面前,轻声道:“桃花,先漱口。”
“洁癖精。”李桃花撇着嘴接过杯子,用茶水胡乱漱了两下口,便已忍不住大快朵颐。
她三两下吃下了一个暄软的牛肉包子,又喝了口滚热的胡辣汤,顿时间,五脏六腑都活了过来,全身暖洋洋的,熨帖又自在,舒服得她眼睛都眯成了线。
许文壶给她提前倒好饭后清口的茶水,道:“慢点吃桃花,别噎着。”
李桃花喝了口胡辣汤润喉,此时才抬眼去打量许文壶,注意到他穿了身平日少穿的直裰,她道:“从吏部回来的?”
许文壶点头,目光不由落到她嘴角晶莹的汤渍上,下意识便将手伸了过去。伸到半空,目光对上李桃花明亮的眼眸,他动作一滞,改为拿起一个包子,若无其事道:“对,卯时便去了,刚回来,路上看到卖早点的,想着寺庙里都
是些素斋,你应该不喜欢,便买了些回来。”
李桃花只顾去嚼鲜美的牛肉馅儿,接着问:“接下来呢,难道你这就官复原职了?”
许文壶沉吟着,道:“吏部还未决断,只说让我回来等候消息。不过依我自己来看,天尽头既已有县令上任,应当就不会让我如此之快地官复原职,否则便又引出一个人的空缺,届时事情更加不好办理。”
李桃花将碗底最后一口胡辣汤喝干净,浑身连汗毛孔都散发着热气,放下碗,神清气爽。
“那就等着吧,我陪你一起等。”李桃花吃饱喝足,说话的声音都中气十足,语气也透着股惬意。
许文壶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忽然想到今日早上初生的太阳,同样的鲜活明亮,生机勃勃。连带着他自己,好像都陡然生出许多力量。
若能一直这样便好了。
许文壶情不自禁地想:桃花若能一直在我身边便好了。
可旋即的,他便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愧,因为他觉得桃花不欠他的,没有理由一直守着他。
于是他就又换了个思路——他若能一直在桃花身边便好了。
这样似乎便显得简单许多,因为腿长在他身上,只要他愿意,她去哪里,他就能跟去哪里,她愿意,他就光明正大地跟,她不愿意,他就悄悄地跟。她若成婚嫁人,他就……
许文壶的思路僵住了。
她若嫁人,他能怎么办呢?
搬到她夫家对面?每日盼着她出门?找准机会,离间她与夫君的感情?
太卑鄙了,许文壶光是想想,便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可高尚又有什么用,他都要失去她了。
秋日的阳光太过灼目,灼得许文壶眼睛酸胀,鼻子也跟着酸胀,可这阳光洒在他身上,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温暖,反而如坠冰窟。
“许文壶。”李桃花叫他的名字,皎洁的杏眸目不转睛看着他的眼眸,声音不知不觉放柔下去,小心翼翼地道,“你要哭了吗?”
许文壶回过神,这才留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去抹眼睛,没感觉到眼泪方松口气,摇头说:“才没有,只是太阳刺眼了些。”
李桃花点头:“原来如此。”
她的表情忽然变得羞赧起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眼神里千回百转,好像藏着千言万语似的。
“许文壶,你……”李桃花咬着唇瓣,吞吞吐吐,盯着他看。
许文壶的脸颊在不知不觉中涨红,仿佛心中所想都被看透,他不敢与李桃花对视,心虚又心知肚明地反问:“我怎么了?”
“你如果不吃这个包子,能不能把手松开?”
他呆了下子,这才想起来手里还攥着刚才为遮掩慌张而抓的包子,赶紧松手把包子放回餐碟。
李桃花并不在意包子被他手抓成毫无食欲的样子,顺手拿起来,咬了口道:“这样才对嘛,不吃也不能浪费粮食啊。”
许文壶点头如捣蒜,像个胡乱认罪的小偷,扶在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