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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她的脖子,惊恐万状,“不是,霍眉,我真没生你气。你不要这样闹你哪里背得动——”

  她迈步上了第一级台阶,第二级,第三级……两个人的重量,承在一双四寸小脚上。

  就像很多年以前,一个他素面未谋的、十四岁的霍眉从田埂上走过,背着一百二十斤的稻子,比他还要重得多。

  到了四楼把人放下,两人都汗涔涔的,且没力气洗澡。她不想上床弄脏自己的床单,遂往地上坐,坐在席玉麟的床单上,贴着他说:“我发誓要做个好女人。”

  “……什么叫好女人?”

  “不沾大烟,不给男人碰。”她笑嘻嘻地用肩膀拱了拱他,“给你碰,你是小婆娘。”

  席玉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没有资格评判霍眉是不是个好女人,只是怕她受欺负。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疑惑:但凡手巧的人,都能学会做鞋子;但凡耐劳的人,都可以去干家政。霍眉居然就只能在这样无聊、低等的劳务中消耗她的才智,危急情况下,还要付出但凡是个女人就拥有的身体。实际上,她狡黠、伶俐、洞若观火,可除了当妓女,没有工作能让她发挥一点价值,让她一无所成、碌碌至今。

  她需要一次机会。

  只要给她一次机会,她必然能死死抓住,好风凭借力,从此上青云。

  “何先生会来娶你的。”他头一次这么真心实意,“对不起。”

  霍眉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这话,却蠕动到他面前,像只猫一样身体前倾,“你真的没有讨厌我?”

  “不会的。”

  “那你摸摸我嘛。”

  “……我浑身疼!你别压我,过去一点儿。”

  “那明天。”她蹦起来,决定还是洗个澡。

  席玉麟又是一晚没睡,第二天举步维艰,挣扎到六点半,意识到非迟到不可后又绝望地躺回去。他哪个姿势都不能保持很久,一会儿躺,一会儿坐,一会儿站,哀叹自己失去了一份这么好的工作。

  她热情建议他来绣鞋子,两人可以合伙做生意,都不用出门。正好也闲着没事干,席玉麟便拿着一边走一边绣,视线在颠簸中反复聚焦,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恶心感。到了下午,痛感不那么强烈,他便趴在床边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天都黑了,整个人僵成一块铁板。

  霍眉从外面买了包子回来,两人都不是很想吃。她感叹道:“我想吃虾子。”

  “我也想吃。”

  “哎,席玉麟,”她捅了他两下,“你是要讨婆娘的,让我传授你一点经验。女人说想吃什么,你不要说我也想吃,听得烦,显得你又不关心她又懒。正确做法是二话不说给她买。”

  他笑得直抖,用手扶着腰,“若我真的花一块多买一份小龙虾上来,你会如何?”

  “我会打死你。”

  两人对视一眼,均大笑起来。霍眉咯咯笑道:“我是说你讨婆娘的时候!咱俩这么抠抠搜搜也就算了,你在别人面前,还是要大方”

  同居到现在,俩人都进入了一种……老夫老妻的状态。霍眉倒觉得没什么,内裤、月事带在晾衣杆上迎风飘摇,反正都洗干净了,她不觉得有什么可羞的。但刚开始时席玉麟羞的要死,每天晨起时那里都翘得很高,霍眉都懒得看,他却非要拿件衣服挡一会儿;有时候会大清早的换一次内裤,然后鬼鬼祟祟地抱着床单下去洗。

  霍眉完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出租屋里完全没隔间,他又不可能当着她的面弄,只能忍着,特容易遗(敏)精。她先是假装不知道,看到两次后,觉得长此以往不太健康,于是很真诚地说:“你弄吧,我不看。”

  如她所料,席玉麟登时像个被调戏的黄花大闺女一样满脸通红,嗫嚅半天,“女人……没有……吗?”

  “有需求,但看是看不出来的嘛。我倒是没需求,我性冷淡。”

  他眼神在地上

  乱瞟,很想问什么是性冷淡。于是霍眉贴心地继续说:“从来不想要,要也没感觉。”

  “没感觉?进进出出的你感觉不到?”

  “当然感觉得到进进出出的,但是不会爽。我最开始在怡乐院崭露头角,就是因为能全神贯注地从头服务到尾……试不试,我帮你弄,就用手。”

  席玉麟愤然道:“别犯贱!你自己也说了是服务,服务别人很上瘾吗?”

  “哎呀,也不是完全不爽,我看别人的表情会很爽。如果我帮你的话,你——”

  “别说了!”他慌忙大喊,出门的时候撞到了门框。

  尴尬来尴尬去,他就熟悉了这种与霍眉毫无距离的生活方式。

  第82章 林杰在地上东倒西歪睡到八点多,……

  在地上东倒西歪睡到八点多,有人敲了敲门,是房东的声音:“霍眉小姐在这里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很心虚,因为他们这段时间用的是假名字,一个叫李青,一个叫李红淑。李红淑是李舟起的,席玉麟给自己弄个姓氏是随意弄的,李是个大姓么。后来和霍眉一对账,发现她也化姓为李,心里就很不高兴,总觉得自己像跟了李舟姓。

  待霍眉穿戴整齐、将她晾晒的衣物收起来,他打开门,房东仔细打量着霍眉,又确认了一遍:“你的名字是霍眉?”

  “是。”

  “不好意思,袍哥人家。”他点了点头,让出门框;在他身后,一个男人从阴影中走出。圆脸,圆肚子,圆眼镜,脸上的褶皱都被肉撑开,显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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