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若搬出去,只怕婆母和祖母都会生气,外面的人只怕也会诟病。”祝吟鸾陈述。
而且瞧着今儿沈老太太的意思,并不想两人离开。
“若是鸾儿果真不想留在沈家,回门之后我便带你离开。”
祝吟鸾听罢,她总觉得沈景湛太过于偏就她了。
明明是说让她来帮忙搪塞家中,应付长辈,可沈景湛真要那么“偏私”她的感受,事事迁就,恐怕沈家这边不得安宁。
“没有。”她摇头。
“且顺其自然再看吧,现如今暂时不能离开。”截今来看,并没有什么事情难以处理。
“好。”
再次施展以退为进,达到目的的男人眉目舒展。
“今日我先睡了,那过来听的人过去传话会不会……”
等等,她的话还没说完,忽而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情。
沈景湛说他是丑时回来的。
真的有那么多公务要忙么?
他昨儿才成亲,就算位高权重之下,每日要处理的公事多得不能再多,也不至于第二日就忙到丑时吧?
他是不是也察觉到做戏的为难,这才找借口拖到丑时回来?
从书房回来的时辰晚了,来听墙角的妈妈们走了之后,回去给沈夫人和沈老太太传话,也不算她这个新妇的不是了。
思及此,祝吟鸾心中情绪复杂。
“鸾儿话没说完,在想什么?”
“我……”她顿了一下如实道,“我叫你为难了。”
“何出此言?”
“你逗留到丑时,是为了不与我做戏应付吗?”她没有绕圈子。
“并非如此。”沈景湛否认,“中书要处理的事情多,凡事要等我过目才能呈于御前,堆积一两日便摞成小山了。”
尽管男人已经解释不是,可她依然觉得是她想的那样。
沈景湛不明说,她也没有拂却他的“好意”。
他是怕她内疚吧?
外头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回庭院之前,天都还好好的,没怎么刮风,夜里竟起雷声下那么大的雨。
祝吟鸾才睡了一觉,两人之间默了许久没说话,她还是没有睡意。
也不知道怎么的,听着雨鬼使神差之下,她问了一句沈景湛为何没娶到他喜悦的姑娘?
“沈家高门大户,世子爷又玉树临风,还怕求娶不成吗?”
难不成那姑娘并不喜爱他?
可就算是不喜爱,若是沈家侯爷侯夫人上门求娶,对方的门户看沈家权势,沈景湛人品,定然也会应允的吧?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
沈景湛沉默良久,祝吟鸾补了一句,若他不方便可以不说。
男人轻笑,“并没有什么不方便,若是鸾儿想知道,我尽可以告诉你。”
祝吟鸾等着他的下言。
她脑子里一直在想那女子莫不是已经去世了,亦或者两家有血海深仇不便结亲之类的……
没想到沈景湛说,“我来晚一步,她已经嫁人了。”
“什么?”居然是已经嫁人了?
“那年……朝廷内忧外患,为稳定朝纲基业,我请旨领兵出征,回来之时,她家中人已经给她许了亲事。”
祝沉檀攀附高门要嫁骆暄,又怕外面的名声不好听,朱夫人疼惜女儿,先把卫家和祝家的姻缘了了,当初喜帖还没出,谁知道嫁过去的人竟然是她?
思及此,男人的眼底阴暗顿显。
祝吟鸾完全没有往她自己的身上联想,知道真相的她忍不住替沈景湛惋惜,转念想到他说的朝廷内忧外患,问他是不是清查御史台那一年?
“对。”沈景湛应她的话。
那年他为求药去往西域,又在前夕紧赶回来参加科考。
虽然拿下高中状元,分的官位也不错,可祝家的门第太低了,她又是庶女。
他很清楚,要想力排众议,抵挡家中亲长阻碍他要娶她的决策,必然得手握大权,叫人不敢言语,领兵出征是最快的。
可谁知道,他处理完北狄和突厥的战事,马不停蹄回京,竟得知她已经嫁了。
他如愿提到御前稳坐中书,御史台,父亲母亲,乃至祖母都不敢对他的姻缘指手画脚。
可惜,造化弄人。
但没关系,嫁了又如何?拆散了抢过来便是。
话是这么说,不能强抢,还得暗抢,免得吓到她。
“真真是可惜了。”祝吟鸾叹出一口气。
沈景湛想说不可惜,兜兜转转,她还不是躺在他的身侧。
可他不能说。
祝吟鸾也不知说些什么来安抚沈景湛,她实在不擅长在男女之事上宽慰人,想劝他想开,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