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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林承徽用完,若是有剩,再唤奴婢去取。”
话一落,蕴玉脸色冷得能结霜。
好一个“紧着林承徽”!真是满口胡言!
偌大一个行宫,不过是一桶热水,一盏茶的功夫怎么也出来了。
那嬷嬷不过是瞧着她位分不高,又并未去参加宫宴,揣测她并不受宠,这才敢给她脸色瞧。
也是这行宫中规矩松散,才养出了这般见人下菜碟的奴才,若是在建京宫中,便是她不受宠,也无人胆敢做的如此过分。
她望了眼藏珠通红的面颊,又听她鼻音发重,皱眉道:“行了,你别去烧水了。”
“赶紧去歇着,你若是冻病了,我身边可就无人了,到时候,可就没人心疼我了。”
说着,蕴玉冲藏珠眨了眨眼。
藏珠本要坚持,听她这么一说也动摇了些,若是自己病倒了,就自家主子这般好说话的模样,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思及此处,藏珠乖乖的应了声,就要退下。
刚刚转身,便听闻身后传来蕴玉冷然的声音道:“你放心,你今儿个受的委屈,我明儿定要替你讨回来。”
不过叫蕴玉没想到的是,原以为明日才能报的仇,竟是当晚就报了。
松鹤延清。
裴玄祁半途退了场,顺着行宫蜿蜒的小道随意走着,本想着借着夜风醒醒酒。
却不曾想,刚走了没多久,就见夜色朦胧中,有女子仅着了轻薄纱裙,在不远处的亭子中抚琴夜唱。
见状,裴玄祁脚步一顿,望着前方眉头轻挑。
半晌,他似笑非笑:“朕竟不知,宫中还有这般风雅之人。”
这大半夜的,穿个纱裙在风口处抚琴,也不怕冷着。
江尘闻言一震,有的话圣上能说,他却是不能说的。
心中斟酌一番,江尘赔笑道:“这圣上面前,咱们宫中的娘娘们自然个个风雅入骨。”
话音将落,就见裴玄祁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既然这般有雅致,咱们也不好打搅了她的兴致,走吧。”
裴玄祁随口一笑,转身便要离去。
江尘连忙跟上,心中暗忖,他依稀瞧着那人当是盈婕妤,若是换了容承徽,他家这位圣上,不过去才怪。
亭中,盈婕妤久等不见裴玄祁过来,心中诧异,终是飞快抬眸望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却叫她呆立在原处。
圣上圣上怎的转身便走了?
盈婕妤心中一慌,提着裙子便急急追了出去,口中忙不迭道:“圣上!圣上!”
裴玄祁淡淡回眸,就见盈婕妤匆忙调整好姿态,扶着花瑶的手急切过来道:“妾给圣上请安。”
“免了。”他目光从盈婕妤那身轻薄的纱裙上掠过,淡声道:“山中夜凉,你还是多穿些的好。”
盈婕妤面红耳赤,羞中带喜,心下怦然:圣上竟关心她!
思及此,她含羞带怯地抬眸,含情脉脉道:“多谢圣上关心,妾不冷,今日月色正好,妾可否陪着圣上一道走走?”
说罢,盈盈递去一记秋波。
不料裴玄祁却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语气清冷:“不必了,朕觉得有些冷,暂且回沧澜殿了。”
“盈婕妤既这般好兴致,朕就不扰人兴致了。”
话落,裴玄祁便拂袖转身离去,步伐利落,身姿清朗,转身之间竟无半分迟疑,直叫盈婕妤站在原处跺脚。
原处,花瑶瞧了眼自家主子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主子,那可还要赏月?”
盈婕妤气得眼圈都红了,怒视花瑶:“赏月赏月,你看本主像不像月亮!还不快回去,要冷死我吗!”
话落,她双手搓着胳膊,气冲冲转身便走。
另一头,说着要回沧澜殿的裴玄祁却并未回去,而是站在一个岔路口沉思。
江尘见状,当即心领神会道:“奴才听说,今儿容主子身子格外不爽,圣上可要去瞧瞧?”
裴玄祁闻言勾唇一笑,斜睨了江尘一眼,似笑非笑道:“就你机灵。”
他轻轻“唔”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却无端透出一丝愉悦:“既然如此,朕便去看看,否则那人只怕又要失落地一夜无眠了。”
江尘含笑应下,心中暗道:只怕无眠的人是您才对。
裴玄祁心情极好地到了烟波楼,却见楼中一片静默,连半根烛火也无,夜间瞧着竟有些凄凉。
“这是怎么回事?”
江尘心中一紧,忙道:“许是容主子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
话音未落,裴玄祁已大步迈进烟波楼,一路径直进了内室。
借着月光,便见床榻上,女子娇弱的身形
深陷在锦被之中,面色苍白如纸,鬓发被冷汗浸湿,粘在脸侧,就连眼睫上也沾染着冷汗。
见状,裴玄祁快步上前,至床榻前伸出手轻探,